卷一序章【柳暗花明】
白衣少年的视线忽然飘开,说起这个也有些不好意思,尤其他现在是为一国之君的身分,「那个…我当时好奇父皇要和你说什麽,所以…我爬到屋顶上……」关於未说完的话,宇文瑾也能知道他是做了哪些事。
「想不到煌儿还有屋上揭瓦的习惯,啧!会不会哪天本王在沐浴时……」
「十四叔───」
看着像猴子一样窜上跳下的小侄,他忍俊不禁。这孩子啊,实在是禁不起调戏。
「十四叔,你还没说你今日究竟是怎麽了。」待他冷静下来,他才发现最初的问题已经被宇文瑾绕到八百里以外了。而後者没有开口回应,只是起身走到桌前,挥毫而就。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好词,这可是皇叔所作?」宇文煌看着苍劲字t书写着这两句话,却不明白写下这两句的人脸se为何突然怪异了起来。
忆起昨日下午见到的那个纯真笑靥,那个一身气质有如超脱世俗之外的青衣少年,以及那处从未发现的世外桃源,一切都是以前从未遇过的事情。最终,宇文瑾还是将心中疑惑说出口,惹得自家侄儿瞪大了双眼。
「煌儿,你可相信,皇家猎场里,住着竹妖?」
这日,是细雨轻打竹叶,踏上了新铺的青砖石板,这,又是他上回来时没见到的东西。
一个多月来他总ch0u空到此地看看那神秘的青衣少年是否出现,今日,在竹林深处传来若有似无的歌声,引得武陵人再次踏入了这片世外桃源。这趟,他总算没白来了。
循着歌声找去,竹林尽头不知何时多出一间翠竹小屋,而那青衣少年就坐在屋外长廊,抱着琴,抚琴而歌,低低浅浅的温柔嗓音轻易的敲入人心。看着青衣少年的专注,宇文瑾不愿因自己出现打扰了少年,闪身敛起气息隐在竹林y影中看着他演奏。
小池塘清露踏涟漪一圈一圈泛起
那眷恋依旧被微风凋零
翻阅相濡以沫的梦长不过天地间
每一篇如青涩般浮现
落雨声滴答滴滴回荡着轻声细语
犹如你唯美叹息那麽动听
城外sh呀沥沥满地的呢喃细雨
我发现身边的你漠然回避
绝唱一段芊芊ai无非看谁成茧
和你对弈输赢都回不去
一曲轻描淡写g勒尽是我的呼x1
山穷水绝处回眸一遍你
绝唱一段芊芊ai无非看谁成茧
和你对弈输赢都回不去
一曲轻描淡写g勒尽是我的呼x1
山穷水绝处回眸一遍你
歌里的一字一句都是缱绻万分,隐含着几分眷恋、几分不舍。看着放下琴後面露迷惘的青衣少年,宇文瑾不解。如若他真是竹妖,那星眸中的忧伤,又是为谁?
「汀兰,你会相信横越冥河之後,彼岸就是天堂吗?」放下琴,看着天空中的细丝落下,苏景竹若有所思的问着。她从以前就很喜欢雨天,尤其喜欢在雨天端着一杯咖啡,捧着一本书坐在落地窗边看着庭院里雨打竹叶的景象。
如果说她是横渡了冥河,那麽这个彼岸天堂指的就是这个异世吗?景竹、景竹……前世今生还有多少人会喊她这个名字?她在前世已经毫无可恋,那来到这个世界,又能找到一人让她有所依恋吗?
「汀兰,我问你…你认为,我应该拿回那些属於我的东西吗?」也没期待会得到汀兰回答,她与其说是问人不如说是自问,「我一直希望的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是不是一旦踏入这淌浑水,要ch0u身便难了?」
「主子若拿回了那些事物,或许就不会同现在这般自在。深门大户有着诸多规矩,而主子…不会想要尝试。」
「是吗……」虽然意外他会回答,但苏景竹却没有得到答案时的欢喜,反而面露苦涩笑意。
暗处,藏身竹林後方的宇文瑾轻皱起眉头,他不明白那样一个如翩翩谪仙的少年为何会露出有如历经沧桑後的笑,上回见面时他不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那样毫无杂质的清澈眼睛才是他这年纪该有的不是?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他这一生注定远离这十个字了。自嘲的笑笑,他恍神片刻。
突然,查觉到异样气息,在苏景竹身旁的y影处,三片竹叶凭空而出,像长了眼睛一般朝着宇文瑾躲藏的竹丛s去,锋利的叶缘有如同刀刃的杀伤力。同时间,汀兰也从暗处走出,护在苏景竹身前。
「汀兰,你在做什麽……」苏景竹还没反应过来,汀兰的暗器已经脱手而出。
ohygod!连随便的叶子都可以变成飞镖,她是捡到怎样的一个护卫啊!她再望着他时整张脸呈现出目瞪口呆的状态,前一刻的心情已经被她很快的收拾起。人生嘛!能让自己活的开心的话就要开开心心的活着。
「主子……」汀兰额头掉下三条黑线,不是因为主子的前後情绪变化大,而是主子正对着自己发呆。他只好示意自家主子的目光现在应该放在突然出现的那人身上。
当然,某人的目光一见到绝对是很养眼的美男时,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惊喜,而是惊恐,白皙食指直直指着据说是权倾半边天的摄政王爷,「他……他怎麽会知道这里?」
肯定是你上次到这里来之前没有甩掉他。汀兰的眼中清清楚楚说着这个答案。
「这位…公子……」仅以食指和中指就接下汀兰所s出的竹叶,宇文瑾知道这时候再躲藏也无任何意义,从竹林内走出,他看着青衣少年,斟酌着用字遣词,只是没想到才刚开口,青衣少年已扯着身边侍卫的袖子跳下竹屋下方的溪流。
「你───」宇文瑾一个箭步冲上前,只见一道青衣身影如鸿雁般掠过水面,衣不sh角的往下游飞去,转瞬间消失在自己面前。
宇文瑾愣在原地,难以置信自己的双目所见,刚才那青衣少年就真的这样直接踏在水面上,就是像他这般内力深厚的人也不一定达得到的境地。
再回身看着竹屋廊下,一把样式古朴的琴静静的躺在那里,旁边地上,一道隐约的闪光x1引他上前。一条用银链子系起的墨玉竹坠落到他的视线中,弯下腰拾起竹坠,墨玉上头还残留着主人的余温,温润的手感显示着主人经常把玩,这肯定是那青衣少年的心ai之物,宇文瑾唇角g起一抹带点邪气的笑容。
这回,抓到你了。
而某人在回到苏府之後才意识到了自己因为落跑而将母亲的遗物留在竹屋那里,接着又发现自己的坠饰可能也一并被她忘记,不由得抓着头发,仰天哀嚎。
少主这是怎麽了?今日负责来跟苏景竹报告的暗阁管事南斗用眼神朝汀兰发出疑问。
她脑子ch0u了。汀兰朝自己主子投去一个鄙视眼神。他本是要拿走乐器,却因为苏景竹拖他下水的动作太快,让他不得不先稳住自己的身形,待回头就已迟了。
他还是不懂。偏了偏头,南斗放弃追问,还是报告要紧。
京城第一的酒楼,镜花水月,临江的包厢内,一袭黑红长衫的俊美男子正倚着杆栏,看着底下船来舟往的望水河。
那少年…究竟是人是鬼?转着手中的瓷杯,宇文瑾思索起这个困扰他多日的问题。
那日,他找了人来鉴定他从竹屋那儿带回的琴,他是觉得这把琴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直到老鉴定师激动的告诉他,这把琴正是那名动天下的凤尾琴,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以前在皇兄那里看过图纸。可是这把琴不早在太祖时代就赏给了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