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 为患 第24节
燕灼步子微顿,不知想了什么,最后点了点头。
小广场上盖着一个凉棚,闻奚正带着人搭烤肉架,弄了很久也没弄好,他坐在矮凳上,朝正往这边走的秦迹招手,“秦迹快来搭这个。”
闻奚身后,宋成风刚给小东西喂完奶,手里的奶瓶空空如也,曲砚撑着下巴,一副神游的模样看着前方。
燕灼看见曲砚,没向往常那样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他避开曲砚的视线,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
闻奚推了他一把,“旁边靠靠,别挡人。”
众人都对烤肉架很感兴趣,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燕灼很快就被挤到后面,停在曲砚面前。
曲砚的视线落在燕灼的手腕上,他抬了抬下巴,嗓音很淡,“怎么弄的?”
燕灼下意识把被自己咬伤的手腕往身后藏,“不小心……没什么。”
他态度奇怪,曲砚若有所思,很慢地嗯了一声,继续转过头去和宋成风说话,仿佛对此并不关心。
烤肉香在空气中扩散开,长桌旁,众人或坐或站,看得出来都很随意。
洗完澡的秦礼风风火火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挤走秦迹,自己坐到闻奚旁边,“闻哥,我今天喝酒行不行?”
被挤到一旁的秦迹脸有点黑,闻奚视若无睹,抬手给秦礼的杯子倒满啤酒,“就一杯。”
秦礼高兴得哼哼唧唧,“闻哥真好!不像某个人,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
闻奚忍着笑,指挥他口中的某个人:“秦迹,烤肉要糊了。”
不算a栋收留的人,秦迹的小队一共20个人,有异能的没有超过四分之一,除了秦迹本人和陈雨宁之外,还有一个人的异能和林五类似,都能制造冰锥,不过他前段日子受了重伤,最近一直为了养伤而闭门不出。
“你的异能是什么?”燕灼看向闻奚,突然问。
在教学楼那天,闻奚的表现似乎是有异能的,可他们却没有把闻奚算进去。
“我知道!”秦礼喝了一杯酒,有些醉醺醺地举手,“闻哥能控制……”
“秦礼。”秦迹叫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闻奚的笑容变淡,漫不经心地说:“控制精神,约莫算是个辅助异能。”
燕灼想到那天的场景,“控制丧尸?”
闻奚没有否认,“普通丧尸不行,只对存在智商的管用,至于人类……我没试过,应该也可以。”
他基本等于和盘托出,秦迹朝他不赞同地摇头。
这也是他们隐瞒闻奚异能的原因,他的异能太特殊,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他的处境会很危险。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燕灼开口保证:“我不会说出去。”
曲砚跟着轻轻颔首,最后众人一致地看向宋成风。
宋成风忙不迭地说:“我也是我也是。”
怪不得总觉得闻奚很可怕,看来以后还是得离他远一些,他在心里默默决定。
啤酒只有两瓶,很快就被喝完,陈雨宁酒量很好,这么点酒对她来说连开始都算不上,她不尽兴,于是开了自己的私库,贡献出两瓶白酒。
有酒万事足,猜拳和闲话的声音叠在一起,异常吵闹。曲砚不喜欢喝酒,从前也算是滴酒不沾,因而没碰桌上的酒,燕灼坐在他身旁,除了刚才和闻奚说了几句话,没再发出任何动静。
曲砚看向他的手腕,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形状明显,是咬出来的。
这个位置这个角度,只能是他自己咬出来的。
“不解释一下?”
他问,抬手把燕灼的下巴扭过来。
“什么?”燕灼眼睛盖着一层水波,明显慢半拍地说。
“喝酒了?”曲砚捏着他脸颊的软肉,“牙口不错,这么喜欢咬自己?”
燕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动作很大地往后仰了仰,从曲砚手上挣脱,语气慌乱:“别碰我。”
曲砚动作顿了一秒,接着不容拒绝地扯住燕灼的衣领,将他往回拽了拽,冷声说:“不让我碰你?当然可以,你记住这句话,以后不许后悔。”
话落,未等收手便被握住。
“不行。”燕灼后悔得太快。
“那就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咬伤自己,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让我碰你?”曲砚不喜欢燕灼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醉了酒的大脑昏昏沉沉,燕灼只记得不能说,不能告诉曲砚。
他认真履行这个本能般的指令,摇了摇头闭口不言,然后低头在曲砚手背上蹭了蹭。
长桌另一侧的秦礼歪歪斜斜地靠在闻奚身上,小声恳求说:“闻哥,我也想去杀丧尸,保证不会受伤,你看,我最近有在练肌肉……”
闻奚低头去看他胳膊上软乎乎的肉,沉默两秒,心里升起了一点坏念头,“这样吧,你和燕灼打一架,你赢了的话我就同意。”
燕灼?燕灼是谁?秦礼歪头思索两秒才想起来,立马点头同意,“好!”
确定了对手是谁,他在四周寻找燕灼的身影,找啊找,终于让他看到了在跟曲砚贴贴的燕灼。
秦礼揉了揉眼睛,燕灼在蹭曲砚的手背。
秦礼又揉了揉眼睛,燕灼不仅在蹭曲砚的手背,还亲了一口。
亲了一口??!!
秦礼摇头晃脑,“我醉了,闻哥,我真的醉了……”
他扑通一声倒地,几秒后传出鼾声。
燕灼醉了酒,不仅反应慢,人也蛮横许多,自顾自地问:“之前的要求还算数吗?”
曲砚一怔,随即道:“你想要什么?”
燕灼凑近他,在他脸上蹭了蹭,“我想。”
天渐渐暗下去,其他人还在推杯换盏,安静的只有燕灼和曲砚,他们坐在角落,凉棚的塑料盖子被风吹起来,不停烦扰私语的两人。
燕灼不满地推开,又重复:“我想……”
他们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曲砚猜测说:“你想亲我?”
燕灼却意外地摇头,“我想叫你阿砚,可以吗?”
是绝对亲昵的称呼。
曲砚只从一个人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呼,他五岁时就去世的母亲。
柔软温暖的轻唤从她唇中吐出,像条无形却又紧实的长绳,捆着他,让他不得不囿于旧梦。
可又太陌生了,仿佛很多年未曾听过。
他确实很多年没有听过。
如今这两个字从燕灼嘴里传出,是和母亲同样的温暖柔软。
曲砚眉眼怔松,良久才开口:“好啊。”
话刚说出去就落入一个热切踏实的怀抱,燕灼的心跳很快,透过衣料传递给曲砚的胸膛,好像身体里的骨头也被过快的心跳震得发痛。
下巴碰到燕灼的肩膀,他碰了碰,“叫我吧,叫我阿砚,就现在。”
“阿砚,阿砚……”
带着粘稠酒意的轻唤一声接一声,曲砚眼眶发烫,掩饰般地闭了闭眼睛。
喧嚣而热闹的晚饭终于接近尾声,燕灼半蹲在曲砚身前,脸颊贴着曲砚的膝盖,声音低迷:“阿砚,我好害怕。”
他闭着眼睛,更像是说梦话一样,曲砚探出手指触碰他纤密的睫毛,问他:“你害怕什么?”
“我……”燕灼眉头皱在一起,猛地弓起身体。
烫而热的唇擦过曲砚的手臂,燕灼跪在地上,一只手掐住脖子,太阳穴处的动脉一下下鼓动,本就因为醉酒而发红的脸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