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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醉酒

 

我只觉自己脸上快烧起来了,转过头低声说:“你别问了。”

万有霖却不肯罢休,问:“为什么不能问?是他强迫你的还是你自己愿意的?”

我抿着嘴不想说话,万有霖冷笑一声,说:“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难怪你前几天嘴巴老是肿,就是被他啃的!”

我心里最厌烦和人争执,他这么逼问我,我干脆破罐子破摔说:“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万有霖被我气得很了,手指头点着我说:“说得好!我确实不算你的什么人。想必我喜欢你在你眼里也是一场笑话。”

我下意识摇头,他却直接转身摔门走了。

我此刻心里乱得好像一团麻,既懊恼又忿忿。万有霖一片真心,我这么待他实在是太伤人心了,然而他这么质问我,我确实无话可说;我心里又埋怨阿乐留了这么个牙印子,可是这也是我自己把持不住才让他有机可乘的。我左思右想只觉得头上的伤更疼了,迷迷糊糊就睡过去,连晚饭也没去吃。

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好像有人进来给我头上的伤抹药,等我醒来屋子里仍然是我孤零零一个,也不知是不是我做梦起了幻觉。

万有霖连着几天不理我,大家都觉得奇怪,我又不好跟人辩说原委,只能默默。

梁辞劝我说:“万水仙虽然自恋又自大,但是对你是真好。如果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你还是主动给人家一个台阶下吧。毕竟咱们一个圈子的,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多尴尬。”

他是好心,我也确实想和解,奈何几次下来,万有霖仍不搭理我。

孟书贤看不下去了说他:“大少爷,你就别作了!人家不来你念叨,人家来了么你又搭什么破架子!这么难哄,谁还乐意哄你!”

万有霖阴着脸,听完把筷子一摔就走了。我端着餐盘站在旁边一脸尴尬,孟书贤看不过眼,拉我坐下说:“别理他,越惯他越来劲!”又问:“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前两天你摔倒他还急得火烧屁股,怎么才一天功夫就闹成这样了?”

我干笑一声,只说是我不好。

孟书贤看我嘴紧,叹了口气,乱猜道:“你们该不会是因为林清平的事吵架吧?”

我有点懵,连忙否认。孟书贤说:“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但是万有霖这人吧,我跟他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他对你是真的不一般。以前他和林清平在一起,基本是林清平上赶着,时间长了两人就在一块了。那人爱钻牛角尖,跟我们都合不来,万有霖提了分手后,那人想不开闹着要跳楼,搞得他心里也不痛快。”

这些事其实我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我点点头,对孟书贤说:“我知道的。不过我们不是因为这事闹别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替我传句话给他:我从来没把他当笑话,反而很感谢他,是我欠了他很多。”

孟书贤记下了,又感慨说:“你们早点和好吧,咱们这群人好不容易能玩在一起。他这人看着好像挺有性格,其实心里可会藏事了。我这夹在中间也难做。”

我又何尝不想和好。

晚上回了寝室,屋子里空空荡荡,阿乐不在,万有霖也不理我了。

我这几天仍觉得不太舒服,心里也空荡荡的。

这么发愁也不是事,我便把作业都拿出来做了,做到一半哥哥突然给我打了个视频电话。

我有点意外,接起来后他直接问我说:“你身体不舒服?”

“嗯,是有点,不过已经不要紧了。”

他穿着衬衫,坐在沙发上,看着不像是在大宅。

“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他让我凑近镜头给他看,我一边把手机拿近了,一边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差不多快消肿了。你怎么知道的?”

“学校里有我安排的‘密探’,你自己当心,别老让家里人挂心。”哥哥玩笑道。

他神色有点疲劳,我问:“哥哥,你还没回家啊?”

他歪了歪嘴角,说:“这才几点?我在外面有应酬呢。”又叮嘱我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别硬撑,阿乐不在你自己进进出出的别落单。”

看我一一应了他才挂断。

我心里有点暖,又觉得好笑,爸爸好久没搭理我了,异母的哥哥却把我放在心上。

差不多10点,我打算熄灯睡觉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来点提示是“万有霖”。

我忙接通电话,只听对面一片嘈杂,几个男声吵吵闹闹的,有个陌生的男声问:“你是虞蓝吗?”

“对,你是谁?”我只觉得怪异,“万有霖呢?”

那人松一口气,说:“我和他一个乐队的。他喝大了,这会在发酒疯呢!非要你来接他!”

我心里惊惶,急忙问了地点,又换了衣服去找孟书贤。

孟书贤一听,一脸无语,说:“坏了!这家伙今天是有个什么乐队演出。他酒品不咋样,你去可拉不住,我跟你一起去吧。”

寝室楼的电梯早就锁了,不过孟书贤没当回事,带着我偷偷从安全通道那下楼,又用万用卡刷开了大楼底下的门。

我们两个趁着夜色出去,他居然还熟门熟路,一边叫车一边交待我说:“不能从大门口走,有门卫看着的,食堂边上有个门,他们拉货要用,基本不会关的。”

等我们找到那个酒吧,都已经11点半了。

包间里一片狼藉,万有霖穿着我先前给他买的那件皮衣,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睡着了,还是闹得累了,这会摊手摊脚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其他人则各自或站或坐跟看管犯人似的不自觉地围着他。

孟书贤先进门,几个人估计认识他,都朝他点头。

我就跟在他身后,也对那些人点点头,其中一人问:“你是虞蓝?”

万有霖听了整个人一抖,发出一声好像哭的声音。

“别骗我!阿蓝不会来的。”

我不知说什么好,孟书贤上前踹了他一脚,骂道:“哭个屁!我们来接你了,赶紧把脸擦干净,跟我们回去。”

我也走过去,只见他浑身都快湿透了,也不知道是穿着皮衣太热悟出了汗,还是喝酒喝成这样的,头发都湿光了,眼圈红肿着,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

他看到我有点愣神,随即仿佛酒醒了,说话结巴起来:“阿…阿蓝,你怎么来了?”

“你酒醒了没?”我问。

他笑了笑,说:“我没喝醉啊。”

我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心想任谁看了你这模样都要骂一句“醉鬼”,谁会信。于是上前去拉他起来,谁料才一伸手,他直接抱住我,搂得死紧,哭道:“阿蓝!真的是阿蓝。你是我的,谁都别想跟我抢你!”

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跟他一起摔到地上,所幸后面是沙发,但被他这么人高马大一个大活人八爪鱼似的整个缠在身上也挣不开。

大家目瞪口呆,孟书贤骂了句什么脏话,叫道:“快别看热闹了。这狗东西人来疯呢!赶紧拉开他,别把阿蓝勒出个好歹。”

这过程实在是劳心劳力,应付一个酒鬼万有霖比我暑假在大宅的格斗特训还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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