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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的代价

 

颁奖典礼结束,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纵是气候宜人的海口,风吹过来也有瑟瑟凉意。

远处海天一色,星月点缀。

手机手电筒照着前方的沙滩,陶子青和陶子瑞一前一后,皮鞋提在手里,沁凉的潮水漫过足背,又退回海里。

这个时候沙滩上通常有很多宝贝。

陶子青蹲下来,抹开沙粒,捡起一块白色贝壳,觉得形状不够漂亮,又扔到一边,继续往前找。

小时候海只出现在电视中,打职业以后又没时间逛,难得见一回,陶子青总想带点纪念品回去。

倒是提出要看海的陶子瑞,一点儿找纪念品的意思都没有,沉默地跟在后面,不知道琢磨什么。

陶子青走着走着,忽然察觉衣摆被拉住,他回头,陶子瑞把右手伸向他的手腕。

陶子青条件反射抬手,假装用手机照海面,避开了陶子瑞的触碰。

“……”

海上粼粼波光荡出好远,一浪追一浪,怎么都追不上,仿佛永远是平行线,又永远不会放弃。

这是沉静夜色里亘古的汹涌,一道道月光燃烧着冰冷的海,才让海看起来那么温和。

陶子青把手电筒的光转回来,照向沙滩。

他没看陶子瑞的脸,想象不出陶子瑞此刻的表情,但他看见了陶子瑞黯然收回的手,想起了陶子瑞在舞台上失落的眼。

夜晚海边十分安静,只有潮涨潮落悠长的哗哗声,以至于脚踩沙滩的动静被无限放大。

“晚上来只能捡捡东西,看海还是得白天。”陶子青率先打破沉默。

陶子瑞一阵子没开口,“我不是为了看海来的。”

“……”陶子青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也不敢问。

但陶子瑞还是自顾自说:“只是感觉,恋人好像都要到海边看看,我们也该来,可是……”

“我现在在海边,没有谈恋爱的感觉,他们说的心动,幸福,甜蜜……”

陶子瑞茫然地望向烧不热的海,“温暖,都没有。”

陶子青没搭腔,海风吹起他的发,抚过温热的脖颈。

“我是不是太笨了?”陶子瑞又看向前方冷酷的背影,还是那样茫然,“哥,我知道你讨厌我碰你,我也在做一些没有肢体接触的,恋人之间做的事,可我始终感觉不到自己在谈恋爱。”

“是不是我太笨了?”陶子瑞问。

陶子青终于走不动了。

他停了下来。

风吹得他眼睛酸。

感觉不到,是因为这段恋爱,只有陶子瑞一个人在谈。

他只想逃。

“哥,可不可以,抱我一下?”陶子瑞在他身后请求,冷冽的音色透着委屈,“以前都可以的。”

陶子青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总担心手机被自己捏碎,可他又非常需要一个突破口释放胸腔里膨胀的躁意。

“哥……”

“我还应该做些什么?你教教我,我不会。”

陶子青手背的青筋暴了出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朝红着眼的陶子瑞张开胳膊。

陶子瑞立马抱上来,声音发颤,低头蹭他的脖颈,“哥,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希望我做什么,你跟我说,好不好?别躲我……”

胳膊越勒越紧,陶子青的西装都被勒出了褶皱,他们的胸膛紧密相贴,心脏隔着两层胸腔跳动,舒张时仿佛撞到了另一颗心脏。

陶子青咬咬唇,这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险些把他拽入深渊,“什么都可以吗?”

“嗯,”陶子瑞着迷地亲吻他的脖颈,呼吸炽热滚烫,“哥,你好香。”

陶子青仰起脖颈,可怎么都躲不开,喉结滚动,放缓声音轻哄:“去医院做个检查,可以吗?”

陶子瑞瞬间没了动静。

“小瑞,”陶子青拍拍他的背,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哥哥陪你去,好不好?我们把病治好。”

陶子瑞还是不说话,也不再亲他,要不是胳膊还勒这么紧,他都要以为陶子瑞睡着了。

陶子青焦愁又无奈,木桩似的站着。

“哥,”陶子瑞声线冰冷,“这是这个拥抱的代价吗?”

“我没有这么想。”陶子青否认。

“那我拒绝。”陶子瑞说。

陶子青:“……”

“为什么?”陶子青不理解,“你不想治好吗?”

寻常的精神病患者不乐意看病很正常,他们觉得自己没病,可陶子瑞打小就知道自己有病,心理上完全可以接受治疗,为什么不治?

陶子瑞没回答,“哥,我们回去吧,海不好看。”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沙滩上逐渐出现一顶顶帐篷,灯光下也有了男男女女的身影。

时间不算晚,海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烧烤摊的香味飘过来,音乐和人声喧嚣了夜。

陶子青本打算叫车回酒店,却不想在烧烤摊遇上了正在约会的张黎。

“你俩大晚上过来不吃宵夜,跑去看海?”张黎桌上堆着几瓶啤酒,对面坐着穿一身休闲服的鹿鹿,脸上有几分醉态。

“青宝,snow,过来喝两杯,我们点多了!”鹿鹿热情地招手。

“我们要回了,不打扰你们约会,下次吧。”陶子青走过去,拍拍张黎的肩膀,拿起桌上的烟盒,取一根叼在嘴里。

“什么约会,就是玩儿,”鹿鹿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张黎坐过去,“快坐,我俩都吃饱了,还有好多烧烤没上,打包又不好吃,一会儿该浪费了。”

“真不用。”陶子青摆摆手。

“坐坐坐,墨迹什么,等下一起回呗,这里的海鲜才叫原汁原味,酒店比不了。”张黎起身强行把陶子青按到椅子上。

盛情难却,而且现在和陶子瑞独处怪烦心的,陶子青动摇了。

他抬头看了看陶子瑞,“想吃吗?”

“都行。”陶子瑞说。

“那坐吧。”陶子青低头点上火,把打火机搁在手边。

“这就对了嘛,snow喝什么?啤的还是白的?”鹿鹿拎了两瓶啤酒放到他面前。

“我也喝啤酒。”陶子瑞在陶子青身边坐下,看了会儿陶子青手里的烟,抬手想拿烟盒。

陶子青直接把烟揣兜里了。

“青宝,我发现你真能管,”张黎好笑,“snow都多大了,连根烟也不让抽,你压根不像个哥,你像个老妈子。”

“他没成年。”陶子青说。

“下个月就成年了。”陶子瑞说。

“怎么了你很想抽烟吗?”陶子青看向他。

你有什么可愁的呢,抽什么烟,你这个小神经病。

“没有。”陶子瑞摇头。

“snow私底下这么乖吗?”鹿鹿满眼新奇,“我一直以为snow很高冷,以前都没机会采访snow,我听其他主持说snow半天憋不出话的。”

“他比较内向。”陶子青开了瓶酒。

“和你比谁不内向,”张黎笑着说,“谁能大半夜跪大马路上痛哭流涕?”

陶子青“啧”了一声,“闭嘴。”

“痛哭?”陶子瑞看着他。

“别说了,喝酒。”陶子青拿酒瓶子碰了碰张黎的酒瓶,企图封住他的话。

张黎显然喝多了,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兴致勃勃地说:“是啊,过年那会儿……”

“闭嘴!”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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