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冲天的火苗点燃了夜色。
陷入狂乱的村民们高唱着火神之歌,期冀地呼唤着那片土地的火神/的/名讳,祈求祂能大发慈悲地降临将她祓除。
少女眼中的空洞骤然被打碎。
她立于烈烈燃烧的火柱之上,如观音坐莲,又如厉鬼涉世。
那一天,曾经拿着刀耙棍棒一而再再而三挥向她的纵火者,“迎接”到了他们期冀的火神。
羂索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笑。
——等待她的将是天下咒术师的围剿,她虽然拥有着庞大的力量,但终究太过稚嫩,只是挥舞着匕首的幼儿罢了。而他只需要在她死去后,占有她的躯壳便是。
“万物皆在我股掌之间。”
果不其然,据传,五条家的新任家主——年轻傲慢的六眼被派遣携咒术师前去祓除这极恶的诅咒师。
遗憾的是,六眼在场,他不好再在山村附近逗留。
两周后,他重返村民已经死的死、逃的逃的空心村落,却赫然发现少女仍然坐在祠堂之中,平静地看着门外的他。
他几乎没能控制住他的表情。
然而她像是一无所察般对他笑了一下,这一次的笑虽然极不熟练,却并不阴寒恐怖。
她开口,第一句话却是:“我叫雪枝。”
“…嗯?”
她抬手,指尖指向一颗雪后的漆黑焦木:“看,烧黑的枯木枝桠上,正落着白雪。”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再次见到她,她居然已然易姓五条。
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虽然她本就无名无姓,但五条家未免过于可耻,不知用什么手段将这怪女招安。那身处山村中、无论他说什么都岿然不动的诡异少女,变成了有名有姓的“五条雪枝”。
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明明是他先。
然而更荒谬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进他的耳里,比如“五条雪枝”的“五条”之姓,其实并非内院家仆赐姓,而是主母易姓;五条家的权力与运势几乎在这一时期到达了贵族所能到达的顶尖,直到六眼与她在同一天离世。
而随着他千年不断的夺舍、永生,他见证了之后每一代四百年一遇的六眼诞生,而每次六眼的身边,总会宿命般地出现一个浑身咒灵死气的少女。
他从未成功成功斩断这一羁绊。
而每次他掘开她的坟墓时,里面永远空空如也——像是从未存在过这个人一样。
死亡即消失。
他永远无法占用她的躯体。
当羂索点开那张图片后,那种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感觉便传遍他全身。
脸上没有标志性缝合线便无法再辨认相貌、头发与瞳孔色彩暧/昧、就连那种死寂与漠然都与记忆中的雪枝重叠在一起。
凭借着色调,他迅速意识到了这是他没点开那个的视频的截图。
——那个失物招领单他自然也是浏览过的,只不过当时的他毫无兴趣,因为觉得g研究所的研究目标不过是个无聊的笑话。
g,agic god。
——「人间造神计划」
他们试图以科技的手段创造出一个魔神同境界的存在,是一群疯子的痴心妄想,甚至学园都市似乎也并不支持这项研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提供了一个实验场所。
然而事实也的确是痴心妄想。
他们创造出来的并非科技降神,而是引发学园都市咒灵井喷的、咒术师的完美状态。
严格来说,他们制造出了供她降临的「躯壳」。
以数亿元打造出躯体,再加上她的灵魂,一切都在不可抑制般走向完美的巅峰。
她必将无所不能。
这么分析的话,「五条真真子」说到底不过是她的一种拟态罢了,她展现出的实力,是拟态下被框定的实力。
就像魔神降临时要将自己无限削弱来避免世界受到强压分崩离析。
既然无法夺舍她的躯体,那就好好利用起来吧,这一次,他们才是盟友。
羂索愉悦地扬起唇角,发送消息:
“好,我知道了。
“狱门疆我会给你,明天来取。”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脑花有了点新的思路,于是打开了聊天窗口发了一段消息过去。
消息显示未读他也并不在意,只是按照常态去干该干的事。
最近他也招惹到了一些麻烦。
五条悟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意外的烦人难缠,他不得不花点心思应付、误导这家伙。
不过好在很快五条悟就会长眠于狱门疆中了。
然而雪枝一整天没回复他的消息。
他皱皱眉,觉得应该又是被高层那边缠住了,也没在意。
结果第二天还是显示未读。
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此,他多次询问都没有任何回应。
七天之约早就过去,但五条悟还在外面蹦蹦跳跳得十分烦人。
难道是雪枝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或者他的手机坏了,接收不到她计划有变的通知?
思来想去,羂索叫来了一个年龄还算年轻的同伙,让他帮忙看看手机。
同伙向上翻了翻,发现最后一次已读和交流,是对方感谢羂索对ta的资金援助,之后便是羂索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