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咬了咬下唇,这个解释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他捂住自己的脸,简直想死,楚宁也想用头撞墙,他为什么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说得自己好像对段渊不满,欲求不满!他将段渊的手扯过来,让他看向自己,他郑重地说道:“你很厉害的……”
段渊呆了两秒:“……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吧。”
“……抱歉。”
两人陷入了沉默,一时尴尬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段渊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楚宁,却发现楚宁抱膝,脸埋在手臂里,似乎也有些自闭,段渊抿了抿唇,怀着别扭的心态向他那边挪了挪,然后靠在了他的身上,说道:“我的身体是很差,年少灵丹被碎,落下了心疾,后许多年身中剧毒,至今余毒未清,又不知睡了多久,走路都困难了,我三天前才醒来,还不知道今夕何夕。”
楚宁心被揪了起来,酸涩不已,突然有些后悔胡来了,他侧脸看段渊,发现段渊望着天空,没有注意自己,他说:“你能和我说说我们之间的事吗?”
“……”段渊不知如何说起,也不知该说那一次的事,沉默了良久,他问:“你在陀罗山脚下,可曾救过一个身中剧毒,面目全非的人?”
楚宁对此事有些印象,他点点头,说:“有,五年前我救过这么一个人,只是我当时赶着回去,没有等他醒来便走了。”
段渊一听,顿时大惊:“五年?”
“怎么?”楚宁有些疑惑,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试探地问:“那个人……是你?”
段渊艰难地点点头,难以置信地说道:“我竟然睡了五年……”
而醒来两天就遇到了楚宁,这是何其的幸运?
而楚宁也震惊不已,他说:“当年我走时,看你的身体情况都在恢复,不日便可以醒来,怎么会沉睡五年,难道我走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段渊回忆起了第一世楚宁走后赫兰城发生的事,自己怕是在无意识中,经历了一次献祭。
只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段渊从沉睡中醒来当夜就跑了,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当时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中,他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被人救了回来,当时的环境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一样分辨出与上一世不同的东西来,以至于他与楚宁的初见变得这般古怪,或许在他的眼中,自己有些轻浮随意?
他需要向他解释些什么吗?或者编造一些过去,好合理化楚宁的认知?
但是他看着楚宁,放弃了这个打算,他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昏迷沉睡时应该发生了一次献祭,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但这应该是我沉睡的原因。”
“献祭?”楚宁呆了呆,他陷入了沉思,好半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指我离开几日后赫兰城发生
的一次大破坏吗?当时城中的人无一生还,我也没有见到你……我以为你在那之前离开了。”
段渊心中微微一动。说:“应该是有人将我带走了。”
楚宁望着他,回忆着他的自我介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那个名字,他有些疑惑:“殷九渊是你以前的名字吗?我好像听过。”
段渊并不介意向楚宁再次说明自己曾经的身份,他揽住楚宁的腰,亲昵的同时,又似乎束缚着他,他说:“或许你应该听过我父亲的名字,殷非。”
楚宁瞳孔震动,终于想起了殷九渊这个名字,他是在自己师父嘴里听到过一次,不过当时他是给与师父交谈的长老送药,只听到了一句“那殷九渊不知死活,殷非也没有表态,难道是要放弃他这个儿子了?”
他听到这一句时,脚步顿了一下,又听到了下一句,是自己师父的响应,他说:“殷非座下义子无数……”
然后他便被两位发现,师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倒是那位长老态度温和,他放下药就让他离开了,没有因为自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为难他。
这只是他无数日常的一个小插曲,转头便忘了,但到底是有关大魔头殷非的消息,即使和他无关,也不可能彻底遗忘,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觉得有些熟悉。
楚宁难以置信:“你是殷非的儿子?那个神秘的少宫主?”
神秘?段渊愣了一下,仔细想想自己确实不怎么出现在正道中人的眼前,即使泛叶宫有什么活动,他也基本不参加,但是神秘应该还是有些夸大了吧,他沉默了一下,道:“嗯。”
楚宁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他最后还是在震惊之后接受了他的身份,这接受的能力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他思来想去,问道:“那你当时是被仇家追杀吗?”
“仇家……不是。”段渊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说道:“应该是内斗。”
楚宁皱眉,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的父亲不是殷非吗?为什么会让你伤成这样?”
“我被刺杀或者受到伤害和他是我的父亲有什么必要关系吗?”段渊一时无法理解这句话之间的因果联系,为什么他是殷非的儿子,就不可能被伤成这样,殷非虽然可以牵制那些人对自己的不敬,但暗地的小动作源源不断,甚至有些人以捉弄他为乐,只要他不死,其实也不会被追究。
当年他被姜林毁了道心,殷非也没有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