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之所向
与一些琐事外,就只剩下林沐担心她的信息
“淮姐你怎么样啊?”
“你到家了吗?”
“昨晚真的好危险,幸好你那个朋友在,要不然我们就惨了。”
“对了,上午的那个会议白老大推迟到下午了,淮姐你上午好好休息呀。”
门把手转动,常烨推门而入,端着一杯水。唐淮闻声抬眸,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醒了?”
唐淮没有说话,注意力回到对话框,细长白嫩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回复信息。
常烨坐在床边,看她的目光温柔至极,连语气都是轻的,似是怕惊扰到什么
“姐,吃早饭吧。”
唐淮关掉手机,盯着常烨的眼眸,她瞳孔的颜色有些偏褐色,常烨一时间拿不准她的情绪。
半响,唐淮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餐桌前,唐淮一身咖啡色睡衣坐在一侧,常烨将粥菜上齐,坐在了她对面。
她看着那些菜,香气四溢,莫名的,她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到了饿。
……
半个小时后,常烨刷完最后一个盘子,唐淮在外面默默的看着他,该说不说,作为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阔家少爷,常烨的手艺确实不错。一顿早餐让她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头痛也减轻了些。
当常烨回来时,他们在餐桌两侧,沉默无言,似乎都在思考什么。
唐淮其实很复杂,在她自己看来,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要么喜欢他,跟他在一起,要么拒绝。可二选一的抉择往往最艰难,她就像溺水之人,明明只需要憋住气就可以慢慢浮出水面,可是内心的慌乱和无措总让她难以平静的面对这个曾经有过无数肌肤之亲的男人。
更何况他们昨晚还刚做过。
终于,她和他谁都没再说话。唐淮起身回到卧室,留下了常烨独自一人。
常烨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无声叹息,他心里明白唐淮现在一定是难以接受的,而这种犹豫的本源是她对自己的一种自我保护,她害怕再一次受到来自他的或者是和他有关的任何伤害。可他下定了决心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但空口无凭的言语根本不能令她相信。
常烨不着急,他们还年轻,他有的是时间来证明自己对她的真心。
五分钟后唐淮从里面出来,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的衣服,除了个别情况,她很少化妆,她对自己有自信,仅仅是素颜就可以在一众人山人海里显得风情万种,脱颖而出。
唐淮径直走向门口,却又停下,她转身,常烨在身后,无声的看着她。
唐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她抬头,目光掠过他薄薄的唇,又上移至他的双眼,仍旧是那种看不出情绪的感觉,却又有些与众不同的含在里面。
毫无征兆的,她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颈。
常烨本能的回应她,揽住她的腰,习惯性低头,吻住了她朱红的唇。
这是个毫无情欲却又带着深沉爱意的吻,没有多余的声音,没有激烈的动作,只有平缓的呼吸流淌在他们周身,似是要包裹住一切,连那来自心里深处的爱都平复下来。
许久,常烨松开腰上的力道,她手搭在他肩膀上,二人脸离得极近,常烨清楚看到了她有些轻颤的睫毛,就像犹如等待判决降临的犯人,他心跳渐渐放缓,却更急切想得知她将要说出的话。
唐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进而捧住他的脸颊,指腹摩擦着他的唇,抿去残留的水渍,在这个寂静又莫名压抑的早晨主动说出了第一句话:
“阿烨,我今天还有工作,你送我好不好?”
……
小区外,药店旁。
唐淮坐在副驾驶,见到常烨上车,手里拿着一个药盒,他拆开包装,拿出了一粒递给自己,又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自己。
唐淮默默看着他,看看手里的白色药丸,又看看常烨,抬眉疑惑。
“避孕药。”常烨说道,他没忘记昨晚自己射了进去。
唐淮愣了一下,随即吃下药。
看着她吃完药,常烨启动车子,向大厦驶去,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下次我做好准备,就不用你再吃这个了,这东西很伤身体,以前没让你吃过,以后也不再会。”
唐淮听着他的话“嗯”了一声,再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偏过头去,看着外面不断变换的景象。
车子停在大厦地下停车场,二人下车,并排走向一部电梯口,等待着。
因为电梯是单向的,所以他们要等一会。
期间他们没有一句交流,只有无声的空气和昏暗的灯光充斥着停车场。
因为是周末,又比平时晚,用电梯的人不多,所以等电梯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再过来等待。
他们都站在靠后的位置,方便后来的人进来,仅仅过了三个楼层大半个电梯都站满了,唐淮被常烨半搂在怀里,在有些拥挤的空间里为她开辟出一片安全的净土。
唐淮一只手牵住他的,手指相互勾住,无意识的捏着,目光却一直看着显示屏的楼层数。
常烨动了动被牵住的手,也捏了捏她。
到律所了,电梯门开的时候,她松开了手,转过头望向常烨,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终于还是穿过人群走出电梯。
办公桌前,常烨看着电脑上的信息沉思。梁邢家里背景不小,在省内分布挺广,下到地方派出所,大到省警察厅,连在一起就是个完美的一条龙服务,有头有尾,结构严谨。
硬骨头。
常烨默默的做出评价。分析了下,昨晚的事情他们抓不到梁邢的具体把柄,但是不代表就这么算了,相反,常烨异常愤怒,甚至是极端的后怕,他不敢想唐淮没有遇到他会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
他心有余悸,同时下定决心,打算永绝后患。
对方的体系确实很庞大,黑白两道都有,涉及面很广,而他只是一个公司的管理层。
虽然这个公司也是个不输于对方的庞然大物;虽然他还有他爹这条路子,即使不在本地。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
常烨看准了,梁邢之所以这么横,或者说家里这么狂,归根结底,是老一辈里的一位省级大官,手里掌握着几支上市公司的大部分股权。
常烨特意看了看,都是些比较有竞争力的公司,但是幸好,没有盛悦。
他松了口气:这下好办多了。
目标理念很清晰:作为一个红顶商人,其本身的那些商业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而根据梁家人的关系网看来“贿赂”这俩字几乎快刻在每个人的脑门上了。
这就意味着对方会有许多破绽。
常烨打算明面暗面一起行动,明面上先调动一些盛悦的资源,和梁家手里的几个公司竞争市场,反正迟早都是竞争对手,不去提前来的痛快。
背地里,搜集法律证据,事越大越好,然后由法律渠道把那老人家的红顶给掀了,只留下“商人”二字,这样一来,省级里这个“厅长”啊“局长”啊大部分也就都是萝卜白菜了。
但途径是个问题,他总不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把东西上交给相关部门吧?这不明摆着瘸子面前跳舞找打吗?
常烨想到了他那个爹。
或许是高的地方阳光总会特别好,玻璃折射出的余晖洒在房间里,在常烨的面容上映出光影,令他的脸庞有些棱角分明的感觉,表情晦暗不明,在深色西装的衬托下有一丝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