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里国这个项目就属于坑比较大的,投资的酒店完全是个骗局,但是大安洋公司有一套复杂的法务程序来规避自己在诉讼中的风险。
其实耿凡健理论上最大的损失就是投资酒店打了水漂,但毕竟还是办了几里国的护照、拥有一个无人知晓的新身份。假如他不来非索港搞调查取证,还想着组团去班达市找兴盛公司算账,恐怕下场也不会这么惨。
这些就是董泽刚对案情大致的分析,与其说是在分析案情,还不如说是在分析世情。
听完之后约高乐未置可否,只是叹了口气道:“这批人还是够幸运的,至少他们被救了出来。要知道在世界上很多地方,杀个人比杀只鸡还要简单。”
华真行:“不要说世界上很多地方,几里国就是这样的地方,非索港也曾是这样的地方。董律师,你刚才用两个岛国举例子,它们的护照都是被茵国旅游免签,然后也被罗巴联盟旅游免签。可是茵国最近已经脱离了罗巴联盟,这怎么办?”
董泽刚苦笑道:“这倒是个意外情况,移民机构可不会负责。我刚才忘说了,茵国脱离罗巴联盟后,有几个岛国的护照急剧降价。”
约高乐截住话头道:“移民项目有问题会上当受骗。就算项目没问题,比如耿凡健这种人,就算酒店投资是真的,五年后也成功入籍别利国了,其实仍然很可怕。”
曼曼不解道:“怎么可怕?”
约高乐扭头道:“小华,你想到了什么吗?”
华真行站起身来:“酒没了,我再给您拿一瓶。”
华真行又拿来了一瓶“杂货铺内供版”克林大曲,给约高乐将杯子满上。约高乐又问道:“站起来走了几步,想明白了吗?”
华真行点了点头:“我想到了!按照董律师刚才介绍的情况,像环球顾问这样的机构提供的是全方位的服务,不仅是移民中介,还有法律顾问和财务顾问。
很多人以为自悄悄换了一个国籍、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但是他们所有的情况都掌握在环球顾问事务所手里,包括他们过去的身份、现在的身份、资产状况、财务状况、账户信息、居住地点等等。
若是平安无事还好说,假如有什么动荡,他们可就是最肥的白条猪,会被拿捏得死死的。”
董泽刚居然也吐槽道:“对呀!家国无事则罢,一旦社会动荡,他们首当其冲。包括很多黑帮,也喜欢找这种人的麻烦。”
董泽刚最后一个来的,也是第一个告辞离去的,他是真的有事要忙。华真行拿来的那瓶克林大曲还没喝完,约高乐显然意犹未尽,所以华真行还接着陪他喝。
董泽刚走后,曼曼说道:“我总感觉,董律师态度转变得有点生硬。”
约高乐:“因为他是人在屋檐下,不服也不行。”
曼曼又问道:“小华,你说董律师是心甘情愿的吗?”
华真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首先得从正确的行为开始。”
曼曼:“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墨大爷没有让他加入草鞋帮。”
华真行:“非索港司法局局长,人民委员会立法组副组长,他现在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我们也真的缺人才啊。董泽刚还是应该争取的,也是可以争取的。”
约高乐突然歪着脑袋看着华真行道:“华老板啊,我越看你越觉得奇妙,有时候就是一个孩子,有时候又特别成熟,就比如今天。”
曼曼抢答道:“那是因为有人教得好!”
约高乐:“你们那位董局长,其实远没有他自以为的那么聪明,到现在还不知道华老板的身份呢!”
曼曼:“是的,他到现在也没看出来,其实小华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
这倒是个有趣的误会,约高乐的意思是指,董泽刚到现在也不清楚华真行其实就是风自宾。
曼曼当然也不清楚华真行就是风自宾,但是她从一开始就认定,华真行才是这一系列事件中最重要的人,而董泽刚显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大约十天后,有一辆大巴车从非索港南部海岸出发,穿过丘陵地带,沿着国家森林公园边缘的巡逻公路,驶向南方的班达市。
、装神
这是一辆旅游观光车,华真行并没有完全采取陈伟沪警官的建议,而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法。
班达市总人口一百三十多万,是几里国北部的重镇,也是守卫阵线的核心地盘。与非索港居民主要都聚居在一座港口城市有所不同,班达市不仅有主城区,周围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镇子。
按东国的模式硬套,这相当于一个省以及下属的各市,或者一个地级市以及下属的各县城。
班达市的经济状况比曾经的非索港要好得多,人均年收入接近四百米元。虽然这也是一个相当穷困的水平,但毕竟比以往的非索港高了近一倍。
单纯看数字的话,那么在非索港居民眼里,班达市可能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两边普通人的生活都差不多,只是这里的财富更集中、“高端人士”更多。
也许在班达市众高层人士眼中,非索港不过是远郊大一点的镇子罢了,反正同是守卫阵线控制的地盘,只是在几里国的行政区划中列为了一个单独的邦区。而几里国的行政区划有意义吗?不过是一种法律上的形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