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抬杠,我会。
你要说事实,我怎么说?
冒襄真的无言以对,因为他们愣头青说话从来就不管事实的,依据事实说话,他们就没法说了。
唉,有求于人,不能胡喷,真难受啊!
他想了想,干脆继续委婉的反将一军道:“王爷,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朝廷无法收拾的,你都能收拾?”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就等你这句话呢!
朱器圾心中一喜,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可以这么说,李自成和张献忠,一帮乌合之众而已,收拾他们并不难,建奴的话,可能有点麻烦,不过也只是有点麻烦而已,收拾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
吹牛谁不会?
你刚还说要用事实说话,现在自己就吹开了。
合着就你能吹,我就不能吹,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冒襄有些不服道:“王爷,您刚不是说了,要用事实说话吗,您怎么收拾他们呢,不能光几句话就收拾了吧?”
这个问题问的好,正好下个套。
朱器圾不慌不忙道:“你应该知道南阳的位置,这些年,李自成和张献忠都率大军去攻打过南阳了,事实如何就不用说了吧,我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呢。”
你这还是吹啊!
一点事实依据都没有,光瞎吹!
冒襄还是有些不服道:“王爷,事实如何,您不说我怎么知道?”
嘿嘿,入套了。
朱器圾假装把脸一板,郑重的道:“有些话不能对外人说,你知道吗,说出来,会有麻烦的,我如果什么都说了,你跑去别人那里出卖我,那我不是麻烦大了!”
你这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头可断,血可流,人品不能丢。
冒襄忍不住正义凛然道:“王爷,我冒襄什么人,我能做那小人行径吗?您只管说,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哪怕一个字。”
朱器圾假装慎重道:“这跟小人不小人没什么关系,毕竟,我是为天下苍生靖难,不能不慎重啊。”
你倒是说啊,急死个人了!
冒襄满脸焦急道:“王爷,到底要冒某怎么保证,您才能说呢?”
嘿嘿,这些愣头青,果然好对付。
朱器圾假装犹豫了一下,这才郑重道:“按理来说,我不应该逼你,但是,事关天下苍生,我不得不慎重行事。你要想知道一切也不难,只要你答应我,全心全意辅佐我,我就毫无保留,和盘托出。”
啊!
跟着你造反?
这个,不行啊!
冒襄满脸为难道:“王爷,您也知道,读书人最重名结,造反之事,恕难从命!”
没关系,换个说法就行了。
朱器圾假装生气道:“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我这能叫造反吗?我这叫靖难,学成祖靖难!你能说成祖是造反吗?我如果靖难成功,大明就不是大明了吗?”
呃,这个。
我能说成祖是造反吗?
不能啊!
冒襄满脸错愕,哑口无言。
朱器圾逮着机会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们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崇祯那小子明显不行,你们却硬是要抱着一颗树吊死,你们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比如,辅佐我靖难!你们口口声声为国为民,为了大明,为了天下苍生,你们这点弯都转不过来吗?”
呃,这帽子扣的,有点大啊!
作为愣头青,我不能接受这么大个帽子。
冒襄犹豫道:“王爷,您靖难就一定能成吗?”
行了。
朱器圾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当然能成,我如果和盘托出你还觉得不能成,我放你跟圆圆归隐山林,双宿双飞行了吧?”
这个。
好吧!
若是靖难不成,大明亡了,归隐山林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冒襄又犹豫了一阵,这才咬牙点头道:“好,王爷,您说,我冒襄豁出去了,陪您靖回难!”
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的
崇祯年间,朝政腐败,天灾人祸不断,大明王朝,风雨飘摇。
西北饥民不断起义,辽东建奴长驱直入,西南土司接连叛乱,东南沿海海盗泛滥。
眼看着山河即将破碎,江南学子奔走呼号,齐聚吴江、金陵等地,成立复社,意欲改革时弊,救国救民,挽大厦于将倾。
应该说,他们的目的是好的,只可惜,他们就是帮愣头青,又怎是朝中那些奸妄的对手。
复社首领张溥竟然自不量力,意图通过推举周延儒入阁从而遥控朝政。
周延儒在复社声势浩大的支援下是入阁了,但是,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大奸臣又岂会任由他人操控,很快,他便反手一巴掌,拍死了张溥。
紧接着,周延儒又在争夺首辅的过程中败给了更为老奸巨猾的温体仁,这一下,复社学子惨了,温体仁又岂会让这帮支持过政敌的愣头青好过。
所以,温体仁当权以后便出现了一件咄咄怪事,复社学子中,越有名的,越有才华的,就越考不上功名!
像顾炎武、黄羲之这样的大文豪,死活考不上进士功名,像冒襄、陈贞慧等闻名江南的大才子更是举人功名都考不上!
科举这东西,想要通过作弊考上去的确很难,因为没几个考官愿意担这个风险,但是,人家要让你考不上却很简单,考官只要瞟你的考卷一眼,随便记几句,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