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不屑的道:“平东王算个锤子,那时候是高迎祥那怂日八岔,二十多万人马竟然连人家万把人都干不过,我们能跟那哈怂一样吗?”
呃,这家伙有点狂妄自大了啊。
高迎祥好歹是三十六营的首领,他们也都在人家手底下干过,这会儿人家都死了,没必要这么埋汰人家吧?
再说了,这平东王可不是个锤子,人家有火枪,有轰天雷,厉害着呢。
罗汝才忍不住提醒道:“这平东王可不是吃素的,手里头轰天雷多得吓人,我们若是硬攻,恐怕要吃大亏啊!”
张献忠颇有些不耐烦道:“行咧,有什么好怕的,多造些木盾就行咧,轰天雷也就那么回事。”
这家伙是越来越狂了!
有句俗话叫,小人得志便猖狂。
此等小人嘴脸,能得天下?
罗汝才闻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一句:“唉,跟着这家伙怕是成不了大事了。”
他已然萌生退意,不想再跟着张献忠瞎混下去了。
城墙上朱器圾和戚金等将领也正举着望远镜看着里许开外的张献忠和罗汝才呢。
张献忠和罗汝才手里拿着低倍镜自然看不清城墙上的人在干什么,朱器圾和戚金等人却是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戚金见状,忍不住提醒道:“王爷,看样子这张献忠和罗汝才是面和心不和啊。”
朱器圾微微点头道:“嗯,这两个人应该快各奔东西了,不过,这些我们都不用管,我们只需打得张献忠不敢再来南阳撒野便成,怎么样,戚将军,观贼寇之势,你可有信心?”
戚金满脸凝重道:“这个就要看张献忠敢不敢攻打新野城了,他若是敢摆开阵势,疯狂攻城,末将定叫他知道我们的厉害,他若是不打新野,转而窜到别的地方去那就有点麻烦了。”
朱器圾估摸道:“看他这张狂的模样,估计是不会绕路了。”
果然,张献忠又举着望远镜看了一阵便招呼罗汝才打马回营去了,没过多久,密密麻麻的农民军便开始四散开来,到处砍树伐木,一看那架势,就是准备打造攻城器械了。
张献忠的确比高迎祥要厉害那么一点,起码他还知道打造木盾来防御轰天雷。
这会儿限于黑火药的爆炸威力,轰天雷杀伤力的确也不大,只要木盾超过三寸厚,轰天雷基本就轰不动了。
不过,朱器圾手下大军可不光配备了轰天雷,虎蹲炮那也是标配,光是戚家军就配备了四百门虎蹲炮,再加上投诚的五千青壮和前来支援的平东军、平南军、平北军,虎蹲炮加起来足有上千门。
所以,当他们看到张献忠命人赶制木盾的时候都只是稍稍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然后,就没有什么了。
在虎蹲炮面前木盾算个屁啊,铁盾还差不多!
几天后,张献忠终于将攻城器械造好了。
这天一早,他便在新野城南面一里开外排兵布阵,准备攻城了。
这家伙,将近二十万大军,密密麻麻的,一眼都看不到头,着实有点吓人。
张献忠倒也没有给每个人都造一面木盾,因为没必要,轰天雷毕竟是靠人手丢出来的,最多丢个三四十步远,而弓箭的射程却有百步左右,也就是说,只要在大阵前竖起一面盾墙,挡住火枪和轰天雷的攻击,后面再抛射箭雨压制就行了。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手下大军摆开阵势之后,他便挥手下令道:“盾墙和弓箭手中间推进,两侧步卒跟上,准备夺城墙。”
“哗啦”,一阵令旗挥舞,足有四五万弓箭手躲在盾墙后面缓缓向城墙方向压力,而且弓箭手的后面还跟着四五万抬云梯的步卒。
这家伙,难道想一波拿下新野不成?
朱器圾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知道,戚金指挥作战肯定比他强,他完全没有必要多嘴。
狠辣
新野城外将近十万农民军正排着颇为整齐的队列缓缓向城墙推进,那比人还高的木盾就如同一堵墙一般顶在队伍前方,后面密密麻麻数万弓箭手已然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准备抛射了。
这情形看上去着实有点吓人,数万弓箭手齐射那得多恐怖啊?
不说多了,哪怕只是齐射五轮,南面城墙上估计就要被箭矢给淹没了。
要知道,这会儿南面城墙上总共还不到万人呢,每人吃上二三十支箭,那不得全被射成刺猬啊!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戚金满脸沉稳的举着望远镜扫视了一阵,这才缓缓抬手道:“前排虎蹲炮仰角四十五度,后排虎蹲炮仰角五十度,所有虎蹲炮装填爆裂弹,准备开火。”
装填爆裂弹?
朱器圾闻言,不由一愣。
贼寇前方可有一堵盾墙,不把这盾墙给破了,火枪和轰天雷基本就废了啊!
这年头的火枪可打不穿五六寸厚的木盾,轰天雷更不行,爆裂弹也不行,唯有用生铁实心弹或者是穿甲弹才能击碎或者击穿这么厚的木盾。
戚金为什么下令装填爆裂弹呢?
他忍不住提醒道:“戚将军,爆裂弹对这种厚木盾没用吧?”
戚金不慌不忙的解释道:“王爷,如果我们用生铁实心弹或者穿甲弹将贼寇的盾墙给破了,他们恐怕就不敢冲过来了,到时候,如果张献忠选择绕道,不再攻打新野或者邓州,我们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