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朱器圾又摇头道:“这个倒不急,你先找温大人和周大人通融好就行了,要想此事办的妥妥当当,还需要一个契机,等契机到了,本王自会派人到京城找你。”
王应熊闻言,不由好奇道:“王爷,下官斗胆问一句,是什么契机?”
朱器圾又神叨叨的道:“当初本王可是被反贼给伤了,这会儿西北反贼还在不停的闹,本王这个时候又冒出来自然有些不合适,要想这是顺顺利利办下来,不被今上所怀疑,还得等西北形势稍微安定点才行,到时候你如此这般就可以了。“
王应熊闻言,眼中敬畏之色更浓了。
这疯王,好像什么都能算出来啊!
他就这么带着朱器圾备下的厚礼赴京上任去了。
没过多久,负责清剿西北反贼的三边总督杨鹤便因督抚不利而被革职查办,崇祯直接将心狠手辣的延绥巡抚洪承畴擢为三边总督,负责清剿反贼。
洪承畴这家伙一上任便一改杨鹤剿抚结合,以抚为主的温和手法,直接率军一阵猛剿,逮住一个杀一个,陕西各路义军首领都被他给杀怕了,不得不带着渡过黄河,往山西方向逃窜而去,南阳周边的反贼顿时为之一空。
这个时候,一份奏折突然自南阳传到了京城,传到了内阁,又转到了崇祯手里。
唐王朱器圾竟然没死!
原来,他只是被反贼所伤,逃到了浙川西北的大巴山里躲起来了,这会儿反贼都被洪承畴给赶跑了,他的伤也养好了,又跑出来了!
崇祯收到奏折,不由呆若木鸡。
这唐王竟然又活了!
他可是因为这位太爷爷辈的藩王被杀而亲自去祖庙向列祖列宗请过罪了,这会儿,人家竟然又活过来了!
这事如何处置?
他想了想,还是找来自己的宠臣温体仁问询了一番,因为这会儿温体仁是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而宗人府这会儿也是归礼部管的。
温体仁貌似铁面无私,直言应该先查清唐王朱器圾是否为他人所冒充,并查清唐王当初给逆贼魏忠贤建生祠一事再做定论。
这个崇祯自然没有意见,他直接就把这事交给温体仁去办了,而温体仁为了以示重视,特别派出了礼部右侍郎王应熊前往南阳探查。
结果,可想而知。
王应熊查出来的结果是,唐王朱器圾并非为人所假冒,其当初之所以给逆贼魏忠贤建生祠,完全是被郧阳抚治薛贞给逼的。
不过,为了避免皇室丢丑,唐王朱器圾一直在想尽办法拖延生祠的建造进度,直到魏忠贤伏诛,生祠都还没建成呢。
这唐王本就是被逼的,而且还想尽办法没把生祠真正造出来,更没给魏忠贤上过一炷香,自然不能归为阉党。
这就是礼部的最终结论!
其实,崇祯也不想令皇室蒙羞。
如果将唐王朱器圾定罪,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太爷爷都供奉过太监魏忠贤!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他干脆顺水推舟,就此放过唐王朱器圾,不再追究建生祠一事。
就这样,唐王朱器圾又神奇的出现在皇室藩王名录之中。
不过,他的唐王府已经被反贼烧了,他这会儿也没那么多钱去重建唐王府,所以,他只能暂时住在原来的浙川郡王府了。
而朝廷貌似也拿不出闲钱来管这档子闲事,礼部只是给他派了个长史便不再搭理他了。
这位长史名叫宋应昇,他正是宋应星的亲兄长!
织布
浙川县城,原来的郡王府,现在的唐王临时府邸,后花园。
朱器圾对着初升的朝阳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满脸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随即便抽出腰间的佩剑,像模像样的舞动起来。
他练的是一套峨眉剑法,据说练成之后也能成为一代高手。
当然,他的目标并不是成为什么武林高手,他只是想锻炼一下身体,顺带也让自己具备一点自保能力而已。
一套剑法练完,他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正当他接过宁丑旦递过来的毛巾擦汗之际,王妃马瑞伶和侧妃宁秀儿已经带着几个蹦蹦跳跳的小儿女欢快的拥过来了。
他一一亲昵了一番之后,马瑞伶和宁秀儿便教他们练起刀法和剑法来。
这些小家伙也是来锻炼身体的,不过他们手里拿的都是木制的刀剑,舞动起来虽然也有板有眼,但那小小的身躯看上去总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朱器圾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脸上不由露出温馨的笑容。
这日子过起来才叫舒坦嘛,比之当初在南阳唐王府的时候可舒坦多了。
唐王的身份他不能丢,因为这是靖难的基础,要不然,就算他拿下南都称帝,也没多少人会响应他的诏令。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像李自成也称帝了,结果又如何,天下根本没几个人尿他,他还不是风光了几天便嗝屁了。
所以,这个唐王的身份很重要,有了这个身份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明的正统。
不过,他又不想如同其他藩王一番,被朝廷严密监控,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所以,他才让王应熊糊弄了崇祯一番,搞得自己好像穷得叮当响,根本养不起什么王府属官和护卫,更养不起什么太监,礼部也好像怕惹麻烦上身,匆匆指派了一个长史便丢下他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