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耶稣也救不了你。
陈瑛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郑赐几人又一次面面相觑,再看黄昏的眼神,多少有些忌惮。
青年啊……
真是锐气。
真有那种老子一事能狂,敢剑指天地君王的豪气。
这小子就不该当文臣。
就应该去神机营。
话说……
黄昏好像一直没当过文臣,入仕之后一直在南镇抚司,妥妥的武将,可是大家又知道,这货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毕竟其叔父是黄观。
六首第一,三元状元,确实太过惊艳。
郑赐和几位重臣离去。
恰好遇见狗儿匆匆而来,郑赐急忙行礼问道:“狗儿公公,这是要去哪里?”
狗儿笑道:“郑尚书这是怎的了?”
郑赐一惊,立即请罪道:“见过见过,是我僭越了。”
外臣,哪能问内臣去做什么事。
须知内臣都是奉天子旨意。
狗儿笑道:“郑尚书言重了,你们这是去求见陛下?那可能要在乾清殿等一会儿,到时候着人去通知坤宁宫即可,陛下去看娘娘了。”
郑赐等人行礼离去。
狗儿追上黄昏和徐辉祖,笑问,“老远就见你和陈瑛在争吵,怎么了?”
黄昏笑眯眯的,“我只是告诉陈瑛,我一定要杀他而已。”
狗儿:“……”
又来。
也没多问,这事他喜闻乐见,老实说,狗儿现在觉得黄昏做什么都是对的——印象中,黄昏就没做过错事,当然,是基于臣子和天子而言。
若是基于男人而言,黄昏当初带着徐妙锦跑到安庆罗刹矶,这是件错事。
和天子抢女人,能不错?
黄昏乐道:“狗公公去哪里?”
狗儿:“……”
总感觉你在骂我,可是我又没有证据,愁。
同样的问题,狗儿对黄昏就要善意的多,笑眯眯的道:“去找高贤宁,陛下有意让这位大才出仕了,另外,还要去你府邸见一下黄侍中。”
武将穿肠剑,文人诛心言
黄昏心里一阵咯噔。
看了一眼徐辉祖。
徐辉祖立即懂起了他的意思,笑眯眯的对狗儿说道:“狗公公,我是外臣,进不得后宫,可思念皇后娘娘之亲情,不知道能否请狗公公说说娘娘近况,她的身体可还好?”
狗儿亦懂了,笑道:“好说好说。”
于是一起同行出宫。
乾清殿那边,陈瑛等到朱棣从坤宁宫回来召见他后,一进殿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说那黄昏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更是变本加厉的威胁微臣,要取微臣头颅悬于床尾云云……
悬床尾,就是要当尿壶的意思。
这很侮辱人。
朱棣听后哭笑不得,当初黄昏就当着自己的面对陈瑛说过,要让陈瑛看不见今年春节的烟花,狂是够狂,当时没放在心上。
如今又来。
鉴于有前科存在,朱棣上了个心。
问道:“陈瑛,你且老实回答朕,赵厘去军器监任职,可有你的推动,你可曾利用权势和地位,为赵厘谋取了军器监少监一职?”
陈瑛摇头,“微臣不敢。”
不愧仕途老油条。
不敢和没有,落在天子耳里,完全是两个形象。
朱棣本来想笑,不过毕竟得给陈瑛留点面子,于是黑着脸道:“那你无须担心,至于黄昏么,朕会敲打他,如此鄙薄朝堂二品大员,实在太不像话!”
陈瑛抹去一脸涕泪,伏地,“请陛下为微臣主持公道!”
朱棣颔首,“还有事否?”
陈瑛立即起身,“臣有事弹劾黄昏!”
朱棣:“……”
这……
难怪别人黄昏要弄你,你这有事没事就在弹劾黄昏,话说回来,从老子从顺天回到应天,你们都察院弹劾黄昏就没停歇过,永乐三年被弹劾最多的臣子,非黄昏莫属。
他现在仅剩个同进士了,你们还能找到事情弹劾他?
算你都察院牛!
问道:“何事弹劾?”
陈瑛道:“臣闻听黄昏之妻徐妙锦孕后,出行奴仆从云,倒也无妨,但昨日徐妙锦出行之时,所用暖轿,乃置黄布为帘,这是何等的僭越,更有人说,徐妙锦着人绣的婴儿鞋,竟绣的金鲤,金鱼着履,爬山涉水,岂非取鱼跃龙门而成龙之意,微臣以为,这是谋逆!”
陈瑛知道,这些玩意儿根本弹劾不住人。
毕竟永乐陛下不好忽悠。
所以先往大了说,至于陛下信不信,没关系,至少能恶心黄昏。
陈瑛也苦。
他就不明白了,都察院用尽了一切办法,竟然找不到黄昏的一点破绽,结果只能从徐妙锦身上下手,还是这种道听途说的消息。
也是让人无奈。
朱棣哭笑不得,“民间生子,多喜锦鲤,这就是谋逆,那朕岂非要杀尽天下人。”
陈瑛暗喜。
果然,陛下终究是天子,对谋逆两个字比较敏感。
急声道:“寻常百姓绣锦鲤,那仅仅是图吉利,但他黄昏不一样,他曾是陛下宠臣,如今又是扶龙大殿下的有功之臣,将来必然位极人臣,作为他的发妻,徐妙锦岂会不知道枕边人的心思,且进来徐妙锦大有失宠之意,徐妙锦此举,怕是想做点黄昏心里的事,以重获黄昏的青睐,却不知道她此举,暴露了黄昏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