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陈瑛转念一想,先弄黄昏再说,其他事情后面再看。
于是一拍惊堂木,“黄昏,你私藏陈友谅后人,意图叵测,又妄图以此事诬陷大殿下,祸心之狠毒人人得而诛之,你可知罪!”
黄昏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问:“这么说,诸位认定《凄凉犯》中所说之事与大殿下无关,仅是我黄昏个人所为?”
薛岩迟缓的道:“这是事实。”
这事,本就应该尽量将大皇子摘出去,现在大皇子过来了一趟,虽然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有用的话,但结案之后案卷送到陛下那里,陛下自能品味出大殿下的清白。
有时候,不辩之辩更有说服力。
朱高炽一句“我朱高炽有什么理由和动机来藏匿陈友谅的后人”,就是最好的辩解。
所以这是还得找个人背锅,让陛下出出气。
非黄昏莫属。
黄昏哈哈一笑,“什么叫事实?一群来历不明的卖唱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就凭他们的胡言乱语,就要定朝堂五品臣子的罪?”
陈瑛阴笑,“若是一个人说,这自然定不了你的罪,可若是一群人说,且这张红桥已经供出身份,结合诸事,黄昏你还有何言语可以狡辩。”
黄昏看着陈瑛,目光讽刺,旋即看向郑赐,“郑尚书,按照刑部规矩,仅靠片面之词,能定罪不?”
郑赐认真的想了想,“大概是可以的。”
这种事情以往发生过。
有罪还是无罪都是看具体情况,但黄昏这种状况,毕竟涉及到伪陈汉余孽,大多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会定罪。
黄昏叹了口气,“我若是坚决不承认,是不是要上刑了?”
郑赐笑了起来。
这是自然的事。
薛岩微微摇头,好心的道:“黄指挥还是认了罢,少受点罪,以你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只要态度好,我等也愿意为你言说一二,未必没有生机。”
陈瑛冷笑一声,“言说?他叛逆之意如此昭昭,薛寺卿你哪来的胆子为他言说?!”
薛岩默然。
确实如陈瑛所说,这件事没人敢上章折给陛下求情。
黄昏微微一叹,“关于《凄凉犯》和卖唱人,这一群人之来历中虽然有明教中人,言辞灼灼的说是明教高层报复我,我着实无法辩解,但是诸位应该知晓,这件事的关键点在于,张红桥到底是不是陈红桥!”
陈瑛冷笑,“她不是陈红桥的话,为何福州城郊红桥侧会遭人祸,这莫不是黄指挥见状不妙,派人过去灭口了。”
黄昏抚掌大笑,“说的好!”
旋即目光森然起来,“那么,如果说我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张红桥不是陈友谅的后人,是否就能自证清白了?”
张红桥不是陈友谅后人,那么《凄凉犯》自然没有任何可信之处。
陈瑛一惊。
转念一想,纪纲言辞笃定的告诉自己,他已经让人用西洋妖术迷惑张红桥,让她笃定自己的身份,又有人去福建那边灭口,绝对不可能存在反转的可能。
于是冷道:“休要拖延时间,来人,上刑!”
郑赐不语。
倒是之前一直保持中庸,刚才被陈瑛怼了一下的薛岩有些不爽,冷声道:“且慢!”看向黄昏,问道:“你有证据?”
黄昏大声道:“有!”
是时候拿出王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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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挽狂澜
薛岩看向郑赐,郑赐点点头。
于是薛岩根本不管陈瑛,道:“黄指挥,你的证据在何处,我着人去取来。”
黄昏点点头,“可以,请薛寺卿派人到我府邸,去找一个叫娑秋娜的西域女子,她会把我需要的证据送过来的。”
薛岩立即吩咐人去办。
陈瑛全程黑脸。
今日之后,他和薛岩之间的恩怨算是结下来了,暗想着你薛岩最好别说错一句话,否认老子的都察院弹劾死你。
薛岩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虽中庸立身。
但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
……
……
黄府,徐妙锦坐在主院忐忑不安。
今日三司会审,也不知道夫君能否熬过这一关,可她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到半分胜算,只要张红桥一开口,夫君必输无疑。
望着繁华黄府,心里阴云笼罩。
这繁华难道要成过眼云烟?
绯春在一旁也惴惴不安,可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敢乱说,因为主院里还有三个人:一个冷若冰霜的小姑娘,徐家四妹,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子,宝庆公主。
这两人大眼瞪一眼,就没一刻安宁过。
不断的互怼。
大多时候宝庆公主发难,徐家四妹偶尔回一句嘴,激怒宝庆之后又沉默,等宝庆口水都要说干了,她再不咸不淡的挑拨几句。
所以看似宝庆占据上风,实则徐家四妹立于不败之地。
坐在一旁的还有位贵夫人,当今大明皇后。
也没说话。
只是陪着三妹徐妙锦,安静的等着三司会审的结果,结果出来了,若是不利于黄昏,徐皇后会想法设法的保住妹夫和三妹的命。
富贵和权势没了就没了,命在就好。
绯春等得心慌,索性跑去大门,看是否有最新的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