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情愉悦,往往是因为很简单的一个细节——走心总是比走肾更撩拨人。
走入西院,徐妙锦微微蹙眉。
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很浓。
娑秋娜坐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穿着一身材质上等的鹅黄色襦裙,细细品着茶看着书,头顶是杏黄树叶,脚间亦是落叶缤纷,端的是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致。
其余十一女,各自打发时光。
看见徐妙锦进来,娑秋娜起身,行礼,“夫人。”
徐妙锦来到她对面坐下,示意她也坐。
问道:“出什么事了。”
娑秋娜对着院子角落里努努嘴,“喏,昨夜有人来黄府,乌尔莎等人觉得都是些小鱼小虾,没有留活口的必要,全数杀了。”
徐妙锦侧首一看,心跳加快。
院墙角落里,几具尸首叠堆在一起,皆身着夜行衣,血腥味扑面而来。
急忙回头不忍再看。
问道:“没问他们什么身份?”
娑秋娜摇头。
徐妙锦无语,“那他们身上可有表明身份的信物之类的?”
娑秋娜还是摇头。
徐妙锦陷入沉思,会是谁呢?
关键是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夜闯黄府,张红桥已经被抢走了,府中还有什么值得那些人冒险,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娑秋娜了。
毕竟帖木儿的侄孙女。
忽然精神一振,压低声音,“会不会是西域那边来的——”
娑秋娜摇头,“不是。”
徐妙锦茫然了。
娑秋娜却笑道:“夫人不用疑惑,府中确实还有点东西,不过大官人交代了,暂时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徐妙锦略有不喜,挑眉,“我也不能?”
娑秋娜颔首。
心里暗暗微乐,其实黄昏交代过,若是夫人问起,但说无妨,不过娑秋娜玩了个心机,她要追求自由和爱情,可黄昏这位大官人喜欢女色,但又不沉溺女色,靠美色来掌控他很难。
而夫人徐妙锦和她有个小趣味的赌约。
所以她想从这方面下手。
既然要勾引大官人,那么离间一下他们夫妻的感情,这不是很正常的手段嘛。
徐妙锦哪里知道啊。
心里自然不高兴了。
其实也怪不得徐妙锦,娑秋娜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爱情,而徐妙锦何尝不是低估了娑秋娜,想当然的认为她一个十七岁女子,嫩的很。
嗯,是真嫩。
徐妙锦起身,“我会找人来处理这些尸首。”
娑秋娜忽然笑道:“还想求夫人个事。”
徐妙锦:“嗯?”
娑秋娜一脸神往,“我也想参加大明今年的秋闱,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帮忙则个,让我也去参加今年的秋闱?”
徐妙锦一副你在异想天开的神情,“先不说你西域身份,女子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娑秋娜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女扮男装。”
徐妙锦哭笑不得,“要搜身的。”
秋闱考试,搜身很仔细,所有考生都是要脱光了搜查,到时候你这么掩饰——斜乜了一眼娑秋娜,就算不脱光,你也掩饰不了。
女人那最吸引目光的双玉兔,不小的嘛。
只是因为身材高大。
所以第一眼的视觉效果没有那么惊艳罢了。
娑秋娜只得作罢。
替夫主事徐妙锦
出了西院,徐妙锦沉吟半晌,对绯春道:“你去把我的斗笠拿来,嗯……许吟的伤应该痊愈了,去把他叫来,我们走一趟南镇抚司,得把院子里的尸首处理了。”
片刻后许吟来到。
徐妙锦问道:“昨夜院子里的事情,你不知道?”
许吟笑道:“哪能不知。”
徐妙锦不解,脸色沉了下去,“那你怎的没有告诉我。”
许吟心头一跳。
靖难之时,受到徐增寿的牵累,徐辉祖被朱允炆从前线调回应天,作为徐辉祖亲卫兵的许吟也回到了应天,其后便担任徐妙锦的护卫。
他很了解徐妙锦。
知道她温婉贤淑,一言一行,皆如明月,不是那秋高气爽的明月,让人觉得清冷,而是那炎炎夏夜的天穹明月,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
第一次看她对自己沉脸。
此刻的她,便成了秋月,清冷孤高而有寒意,足以让人产生畏惧心理。
急忙解释道:“当时我刚察觉,才走出房门就已经结束了——”说到这暗暗凛然,道:“娑秋娜麾下那十一个女子死士,绝对是大杀器。”
身手足以以一当十,且彼此间配合默契。
下手贼很!
根本没有什么江湖套路,更像是沙场杀人术。
徐妙锦蹙眉:“这就是你不告诉我的原因?”
许吟愣了下,只好继续解释:“这些事小姐你以往是从不过问的。”
徐妙锦嗯了声,“那是以往。”
目光坚毅,“现在是现在。”
以往,有夫君在前面,我是妻子,守住自己的爱情就行,所以那时候我的眼里只看得见娑秋娜身为女子对自己爱情的威胁。
但是现在夫君不在,我就是黄府的主心骨。
许吟懂了。
弯腰,行礼,“我知道了。”
徐妙锦没有继续为难他,毕竟也是跟在身边数年的人,道:“我要去一趟南镇抚司,你去佩剑,随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