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抗虽有名将之姿,却一直被张布、濮阳兴打压,凭借半个西陵,如何力挽狂澜?
“襄阳必为吴土,不劳尔等多虑。”南岸又喊了起来。
杜预策马而出,朝对岸道:“襄阳难下,司马昭十万中军屯于宛城,陆都督当早做准备。”
东吴的水军厉害不假,但若是攻不下襄阳,丁奉的三万水军不可能一直在汉水上飘着……
而施绩一旦退走,丁奉也不可久持,届时司马昭十万中军挥师南下,荆州很可能易主。
如今新三国局势能稳固,皆因荆州在最弱势的东吴手中,一旦荆州失守,江东也就没有几年了。
南岸沉默了许久,最终没有了声音。
此处江面宽两三里,没有水军,过不去吴军的封锁。
杜预拨转马头,“回军吧,我军就算夺下荆州,也必陷入东吴和司马氏的夹击之中,不如留下荆州,让两家争夺。”
来而不往非礼也。
吴国先是攻打永安,后进攻交州,这个结盟原本就没有多少意义。
双方不可能互信。
没见到陆抗军势之前,杜预对荆州的确有几分觊觎之心,见到之后,便打消了此念。
秦国的战略重心仍在北方。
胃口
“三月初六,蠕蠕南下,入窳浑,杀府兵十一人,掳青壮男女一百三十七人。”
“三月十一,河南地杂胡暴动,攻打九原郡,杀百姓三百人,毁田九百顷!”
“三月二十,鲜卑三万人陈兵雁门……”
“四月初九,南匈奴刘渊率领匈奴五部入侵定襄……”
庞青一遍一遍念着。
南中的问题解决了,西域诸国暂时安定,但漠北仍蠢蠢欲动,这般叫花子很聪明,不跟文鸯硬碰硬,发挥草原牧民的长处,以袭扰为主,摸一把就走,让河套无法休养生息,百姓惴惴不安。
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在向河套迁徙,但每个郡加上屯田奴隶,最多也就两三万余人口。
自然无法掌控这么大的区域。
漠北诸部占据地利和兵力优势。
“长此以往,百姓无法耕种,人心不稳,河套诸郡会出现逃亡。”庞青担忧道。
当然,这些只是小问题,更大的问题是陈骞、拓跋鲜卑近十万大军堵在雁门郡。
雁门丢失,定襄被刘渊袭扰,太原就成了孤地。
马隆前两天回信说拓跋鲜卑虽然出兵,但与陈骞并不齐心,只是堵在雁门,不足为惧,但陈骞、刘弘、刘渊三人东南西三面对太原包夹,形势不利。
晋阳城能守住,但晋阳之外的阳曲、汾阳、狼调等地会全部失守。
“陈骞之意不在攻城,而是围死晋阳,两年之内,晋阳无忧,大王不必以太原为念,当先扫平漠北,一统沙漠之众,南下争夺河东,若得河东,则洛阳震动,中原震恐,天下之事可定也。”
马隆的意思很明显,不必在太原与陈骞周旋。
地缘上秦国吃了很大的亏。
陈骞有整个河北在背后支撑,太原背后的河套诸郡还没有发展起来,而且还面临漠北诸部的袭扰。
这其实是一个战略空隙。
有马隆在,短时间内陈骞肯定拿不下晋阳。
而且陈骞出动的人马也不像是来攻打晋阳的。
两年时间能够办成很多事。
卫瓘拱手道:“河套面临的最大困境亦是地广人稀,几十年来一直是鲜卑匈奴人的牧场,漠北诸部垂涎已久,大王威震雍凉,却没有给草原诸部一个教训。”
离上一次北地郡筑京观已经过去了六七年,时间一长,人也就健忘了。
草原诸部一向如此,隔个几年就要来作死一次。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司马昭把秦国土地拿出来分封草原,这帮人当然哭着喊着要南下。
“的确到了该给他们长长记性的时候!”杨峥眼中升起阵阵杀意,他自问对草原诸部已经够客气了,没拿他们当外人,只要愿意编户齐民,直接享受待归的待遇,分田分地分房子。
但这帮人就是不可就范,宁愿在草原上喝西北风,也不愿归入大秦。
归根结底,是觉得漠北离长安十万八千里,你杨峥打不着我!
杨峥冷笑两声,“不,不仅仅是长记性,诚如马隆所言,一统沙漠草原之众!孤不仅要做中土的秦王,也要当草原的秦王!”
堂中其他几人都震惊的看着杨峥。
这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几百年来,中土君主对草原大多不屑一顾,或者心有余力不足。
把能占的都占了,不能占的扔了。
汉武帝攻破漠北王庭,掳掠一番完事了,也就退回来了。
因此匈奴问题一直无法解决。
“哈哈,大王之雄才大略,古今罕有,我刘珩愿为前锋!”刘珩咧着嘴大笑。
他是杀人放火的行家,这种事情当然踊跃。
卫瓘道:“当年汉武尚且不能经营草原,大王……”
“孤并非要经营草原,而是占领草原肥沃之地,以秦军游牧之,漠北但有部族不听号令,出兵剿灭之!”
后世鞑清面对的是整合过的蒙古。
但杨峥面对的是一盘散沙的鲜卑诸部,难度下降了几个档次。
而且草原并非全是草,当年匈奴人不是也建了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