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制度上的优势。
有优势就要拿出来用。
真把杨峥逼急了,一道军令,境内男女老少人尽皆兵。
张特听完杨峥的话,忍不住一愣,旋即对杨峥恭敬拱手:“领命!”
金城郡顿时又忙碌起来。
所有府兵处于战备状态,集结在各折冲府。
屯田中的青壮奴隶配合掘子军,开始土木石作业。
北面和东面,不断向前推进,抵进胡奋的营垒与邓艾的坞堡。
杨峥领亲卫营入榆中。
站在城墙上,向东眺望,就可以看见邓艾的七座坞堡,仿佛七匹饿狼,蛰伏在晨曦之中。
“求将军赐名赐字!”没想到龚飞稚见到杨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些。
青营形同杨峥的子侄,但賨兵们也如杨峥的小弟一般,从陇西开始便忠心耿耿,每有血战,皆挡在前面。
随着地位的提升,龚飞稚、罗虎子、鄂山石这些名字就有些不合适了。
不是野鸡虎崽儿,就是山里的石头。
都是一些小名。
“龚羽、字翼武。”这些天找杨峥求名求字的人不少,所以准备了些。
“多谢将军!”龚飞稚大喜。
一旁的罗虎子眼巴巴的望着杨峥。
“罗虎,字翼威!”
“噗通”一声,罗虎子双膝跪地,给杨峥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起来。”杨峥扶起这生猛而腼腆的壮汉。
既然他二人有了名和字,杨峥顺便也给鄂山石、朴进、杜河弄一个,御下之道,不外乎一碗水端平。
“鄂山字翼远,朴进字翼展,杜河字翼长。”
三人还在颇岩谷,龚羽代为致谢,“多谢将军!”
就在此时,远方马蹄声轰鸣。
一条黑线在山峦之下显露。
宛如潮水般汹涌。
人喊马嘶,长矛、长刀在晨光下泛着白光。
“南安羌骑!”龚羽沉声道。
“令掘子军与奴隶暂避,蒙虓领骁骑军接应。”
“唯!”蒙虓与十几名亲卫同时领命而去。
掘子军与奴隶本来就处于壕沟中,骑兵难以攻击到他们。
几波稀落的箭雨下来,也就伤了七八个没有低腰的倒霉鬼。
吱呀吱呀声中,榆中城门打开,蒙虓领骁骑如同一柄长剑刺出。
经历过数次血战的洗礼,骁骑营越发煞气逼人。
十二转军功刺激之下,每名骑兵都如嗜血的野兽。
一出城,便有排山倒海之势!
秦胡承秦人之猛锐,羌人聚金铁之剽悍,胡人集厮杀之暴虐,汉人有昂扬之勇武,汇聚在一起,历经血战,淬炼成这支骑兵的底蕴。
没有喊杀声,甚至战马都没有嘶鸣声,人马在沉寂中奔向敌骑。
岂料,羌骑当即拨转马头,掉头就跑。
骁骑营追了几里,杀了几骑落单的倒霉鬼,蒙虓恐坞堡出兵夹击,引兵回城。
“继续挖!”杨峥下令道。
邓艾越是有这种反应,杨峥越是兴奋。
这就像调戏美女一样,叫的越大声,反应越激烈,男人越是兴奋。
吭哧吭哧,东面又开始向前挖。
越是缓慢,越是能折磨敌人。
不过这一次,邓艾沉住气了,既不叫也不闹。
七座坞堡寂静无声,只有七面邓字大旗迎着东风招展。
“莫非敌人夜袭?”龚羽疑惑道。
修建七座坞堡,耗费的民力资源也不算少了。
当然,邓艾背后是整个关中在支撑,这点东西也不算什么。
“小心防备。”杨峥也觉得邓艾夜袭的可能性大。
然而当夜明月高悬,没有任何动静,风平浪静,只有野狼在荒野中呼啸,甚是苍凉。
第二日,羌骑们又来了,例行公事般的骑射一番,便退去了。
“斥候有什么消息?”杨峥警觉起来。
“被邓艾七座坞堡封锁,斥候过不去,回不来。”孟观有些焦虑道。
对手是邓艾,杨峥的心悬起来。
现在的西平不怕跟敌人硬桥硬马的过招,整个金城郡都成了战争堡垒,而杨峥对府兵和自己的部下有绝对信心。
最怕的就是各种奇袭,各种尔虞我诈。
一辈子玩心眼的曹操,在赤壁也阴沟里翻了船。
拜井喷式的英雄豪杰所赐,三国时代的战争,充满各种不可能。
偏偏邓艾擅长的就是这个。
“报,凉州刺史有使者至!”
“胡奋来作甚?”几人更加疑惑起来。
“见。”
一瘦瘦高高的文士被带来,见杨峥身边一圈的彪形大汉,个个都是满脸横肉目露凶光,长的也是奇形怪状,当场就有些腿软,“胡、胡刺史令、令杨太守协防陇西。”
协防陇西,就是把自己调离金城,好让邓艾长驱直入?
“胡、胡刺史、史算个鸟!”长得最凶恶的刘珩跨前一步,怒喝道,还学着使者的口吻语气。
使者的脸皮不停抽搐,双腿颤抖。
这样的人,杨峥也没有为难的兴趣,“不得无礼!请回禀胡刺史,峥领命。”
使者与周围将佐同时惊讶起来。
“将军!”龚羽拱手道。
孟观、蒙虓也投来错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