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破公孙渊,威震草原辽东。
后毌丘俭横扫高句丽,诸部服服帖帖,拓跋力微、慕容木延还派军协助毌丘俭伐高句丽。
所以河北战事较少,在四大都督区中常驻兵力最少。
调任郭淮为幽州刺史,实则是暗削兵权。
曹爽眉头微微皱起,一句话没说。
桓范冷笑道:“今陇西战事还未平息,郭淮手握重兵,在天水、广魏诸郡根基深厚,岂能轻易调动?若猝然行事,恐有不测之事。”
邓飏眯着眼瞥向桓范。
桓范微微昂首,不屑一顾。
何晏冲桓范拱手道:“不知大司农有何见教?”
台中三狗,何晏其实有些冤枉,其母尹氏被魏武收入房中,自幼被魏武宠爱,娶金乡公主为妻,又是汉大将军何进之孙,才思敏捷,著作颇多,但因为人放荡,贪财好色,为文帝明帝不喜,一直得不到重用,直到依附曹爽,才青云直上,任吏部尚书。
桓范挥了挥手,舞姬、乐工退下,堂中顿时清净不少。
“雍凉地域广大,雍州刺史权极重,何不以西平、金城、陇西三郡析置秦州,以夏侯将军为秦州刺史,与郭淮分庭抗礼?届时,雍凉都督在长安,秦州刺史在陇右,夹住天水、广魏、南安、安定四郡,则郭淮势力大减!”
文帝即位后曾从雍州析置秦州。
但诸葛武侯北伐陇西,虽遇街亭之败,却掠三郡百姓回汉中,陇右空虚,秦州遂被废除。
“哦?”曹爽睁开了眼睛。
鲁芝亦拱手道:“此策大善,大司农智计天下无双。”
马屁自然是人人欢喜。
桓范对邓飏不假颜色,但对鲁芝还是客客气气的还礼。
曹爽眼中习惯性眯起一道精光,“不错不错,大司农果然是某之智囊。”
邓飏求助的望了一眼何晏、丁谧。
何晏低头不语,丁谧微微摇头。
曹爽端起一樽酒,遥敬桓范,“为大司农妙策满饮此酒!”
众人皆举杯。
“大将军英明!”
“大将军神武!”
邓飏三人又阿谀奉承起来,不动声色的转移了曹爽的注意力。
曹爽朗声大笑,精神也来了,两只手对身侧美姬上下其手。
引来二女的惊呼。
邓飏、何晏两眼放光,笑声越发的放肆了。
堂中顿时乌烟瘴气起来。
鲁芝眉头一皱,不悦道:“大将军似乎忘记一事。”
曹爽便摸索便喘气道:“鲁司马还有何事啊?”
邓飏道:“春宵苦短,及时行乐,有什么事来日再谈也不迟。”
鲁芝从软席上站起,走到堂中,对曹爽拱手一礼,“今次能破西海胡,西部都尉杨峥功不可没,此人颇有将才,又是大将军昔日部曲,昔日在骆谷之中,两次为大将军断后,身陷重围,此等忠义勇武之人,大将军若是不升赏之,岂不寒了前线将士之心?恕在下直言,太傅能有今日之势,皆因军功,而大将军麾下最缺的也是将才,万不可将疏远此人。”
“对对对!”曹爽抽出一只手,拍了怕额头,“兴云功不可没,险些忘了。”
刚拍了两下额头,手又伸进去了。
“那依司马之见,封兴云何官职啊?”
“既然夏侯将军升任秦州刺史,不妨升杨峥为征蜀护军,加平戎将军,任西平太守!”
如此升赏不可谓不重。
尤其是征蜀护军,权力极大,掌陇右诸军升赏,监督诸军,而西平太守,更是地方大吏。
杨峥可谓平步青云。
但鲁芝的话刚落地,邓飏、李胜就大呼:“不可!”
李胜跳出来道:“杨峥不过一部都尉,多赏些钱帛也就是了,岂可授以重权?陇右诸将作何感想?大将军如此厚赐一介武夫,岂不令人耻笑?”
邓飏亦道:“杨峥此人虽勇武,然护军、太守之位太重,恐其难以服众,届时惹出祸事,岂不是拖累大将军?”
曹爽稍稍沉吟,目光转向桓范,桓范却只顾饮酒,仿佛没什么兴趣。
鲁芝据理力争道:“韩非子言: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杨峥数千之众击灭冶无戴十万大军,一扫大将军昔日之颓势,何谈拖累,大将军若是不重用,才是令天下人耻笑!”
一提起昔日颓势,曹爽面色不虞起来。
邓飏当即跳出,指着鲁芝道:“大将军夙夜为国,何曾有过颓势?鲁司马休要信口雌黄。”
“够了。”曹爽脸色沉了下去,连两支作恶的手,也抽离出来,冷哼一声道:“西北形势复杂,外有羌胡作乱,内有郭淮掣肘,不用兴云,还能用谁?派你二人去如何?”
邓飏与李胜连连拱手。
这番话让桓范、鲁芝眼神一亮。
曹爽缓缓道:“西平太守为地方大吏,征蜀护军权力过重,不可加于一身,兴云今年才二十余岁,他日再建功,难道封他作刺史吗?”
鲁芝等的也就是这句话,他深知邓飏等人的秉性,一定会从中阻挠。
论语有言: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
“大将军思虑周详,属下考虑欠妥,既然如此,不妨升其为护羌校尉,以为大将军臂助。”
“不错、不错!”曹爽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