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罗彦瓌,他跟王彦升关系最好。”
赵匡义现在只能瞎猜。
赵匡胤道:“不可能是他,这一旬他当晚值,人在宫里。他是第二天才知道王彦升消息的,还跑到我这里来打听情况。”
赵匡义拍着脑袋道:“除他之外,我想不到任何人了。”
赵匡胤苦笑道:“连三郎都如此想,此次这赵将军的污名,怕是洗刷不掉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自辩?还是去调查真相?
他自认为无辜,可是说出来谁会信?
去调查真相?
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个权力,真要去干了,也只会让人说成见事态严重不可收拾,贼喊捉贼。
关键还是谣言并没有指名道姓,就是一个赵将军。
尽管知道这是他赵匡胤,终究是没表达出来。
如果他表现得过激,还会给人做贼心虚的感觉。
现在的情况就是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赵匡胤越想越气,越想越无奈。
“混蛋!”
手中的镔铁棍猛地往地上一跺。
“砰”地一声。
碎石四溅飞舞!
地上的青石砖居然承受不住他这一跺之力。
赵匡义显然也跟赵匡胤想到一起去了,现在的情局面是越抹越黑,做的越多,越显得心虚,也就错得越多。
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将一切寄望于一点:谣言止于智者。
……
“驾!”
汴京开封,在这个风口浪尖处。
罗幼度回到了开封。
王彦升的事情以及寇湘的备棺断案,他已经从赵普写给他的信里得知了情况。
王彦升又惹事端,一点都不意外。
寇湘的决绝,倒是让罗幼度大感震撼,不由暗思,这老寇家的脾气都这么大的?
他记得宋真宗朝就有一个叫寇准的宰相。
脾气一上来,直接挟持皇帝上前线。
不知这俩人有啥关系。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真是出自赵匡胤之手?
但除了赵匡胤,罗幼度还真想不到谁愿意为王彦升去威胁一个开封府要员。
不管是不是他,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他,那便是他了。
罗幼度哪里会放过这种正大光明地落井下石的机会?
“夫人,你们先行回府!为夫要去赵宅一趟!”
他说着带上呼延赞以及十余护卫,来到了久违的赵宅。
依旧是那位断了条胳膊的中年门房,见罗幼度再次叩门。
中年门房亦感物是人非,当初的罗幼度不过是一个小吏,现在居然都爬到了自家主子的头上了。
还是那个规矩。
赵宅的大门为任何人而开。
不管是谁,不论身份地位,上门拜访求见的,直接请入会客厅。
上一次来是充当恶客,罗幼度并未进屋。
这一次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在练武场的赵家兄弟,听得罗幼度求见的消息。
赵匡义骂了一声道:“他不在军营待着,来我们府上做什么?”
赵匡胤有苦难言,道:“除了他,谁能从我们手上保下寇湘?”
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梦里干的蠢事了。
“走吧!”
赵匡胤道:“罗幼度对我们有大恩,不管怎么样也得隆重对待。”
赵匡义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做人就是这么复杂,明明心底极为敌视,却不得不陪上自己的笑脸对待。
“罗兄弟!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赵匡胤兴高采烈地相迎。
“赵兄!”
“赵兄!”
罗幼度分别向赵匡胤、赵匡义问好。
随即开门见山地说道:“两位赵兄,今日某来是有事相求。王巡检使的事情,在下听说了。此事怎么说呢,确实是他不对在先。那伙读书人将书当成了命根子,王巡检使求财便求财了,毁人家的书,也难怪人家不与他善罢甘休。”
“寇湘是在下当年提拔的,此人最是顽固,遇刚越刚,不好说话。在下替他向两位赵兄赔罪了,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至于王巡检使之事,我会劝说他从轻发落。”
说着他苦笑了一下道:“成与不成,说实话在下也不清楚,只能量力而为。”
赵匡胤听着罗幼度说了一大串,心底憋屈,道:“罗兄弟,某说此事与赵某无关,你可相信?”
诸事顺畅,莫名高兴
面对赵匡胤的反问,罗幼度怔了怔,一脸会意笑道:“当然相信,明白,这规矩我懂得!”
“那在下就替寇湘谢过两位赵兄高抬贵手。至于王彦升之事,某尽量劝说寇湘从轻发落。”
他说着还感激的一拜。
懂得,你懂个锤子。
赵匡胤心中无限委屈,只觉得全身泛起一股无力之感。
这连罗幼度都这般觉得,整个汴京开封还有谁不怎么认为?
让赵匡胤糟心的还在后面。
随着案情的逐渐披露,外加窦禹钧这类名士有意无意的宣传。
王彦升的恶行完完全全地公之于众,受到了士人的声讨。
在以前哪有这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