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床上难熬之万一,更恍若柳眼。
唐俪辞被柳眼用了药。然后,他看不见了。然后,他的触感被放大到极致,呼吸落在皮肤上,都能激起刺骨的疼。柳眼进入一半的时候,他疼的喘不上气,疼的窒息,他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张大了嘴,拼命喘息,生怕溺毙在这巨大的痛苦里。
柳眼全根进入的时候,他无声无息的撕裂了声带,喘息间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柔软的像是少女肌肤一样的冰蚕丝制成的茵褥千金难求,却硬生生将他指甲都劈裂,鲜血淋漓。
他仿佛身体被劈成了两半,一般浮在空中看着无力挣扎的他自己,一半在孽海里沉浮。
“谁能救救我,”他想,“哪怕是虚假的,也好。”
“救救我,”他说,却无人听见。
狐狸的伤一天天见好,被方舟送回了柳眼那里。唐俪辞偶尔会摸摸它,但更多时候,是在床上挣扎,或是在床上养伤。
柳眼各类的药,银针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一轮一轮的侵入,强暴,新伤叠着旧伤,竟然连天人体都无力治愈。好不容易适应了方舟的穴口紧的很,他又极怕疼,柳眼总是折腾的他遍体鳞伤,肉体节节败退,灵魂也仿佛要尖叫着屈服。
狐狸被扔出了房间,它原本缩在唐俪辞脚边,很乖,饿了会舔唐俪辞的手指,湿漉漉的眼睛灵动的很。
可是它被人扔了出去,接下来,就是唐俪辞自己。
柳眼看着他一点点踉跄着躲到床脚,连看都不敢抬头看,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珍珠一样砸在光溜溜的脚边,哽咽着说不出话。
为什么总要逃呢,柳眼想,为什么不能也那么乖呢?
柳眼蹲在他身边,捏起他小巧赤裸的脚踝,用雪白的绸帕一点一点抹去脚面上的浮灰,“别哭”,他道,“都把我哭硬了。”
唐俪辞连哭声都顿住了,睁大泪水朦胧的眼睛呢喃,“不要”,他哽咽着,又添了一句,“我乖,你不要,”他小声的哭,“不要那样对我。”
“怎么还没习惯呢,紧的像处子一样,”柳眼修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颌,将食指探进他温热的口腔,冷冰冰的像是没有感情。“舔湿他”,他说,“你乖乖的,我自然会好好的待你。”
“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唐俪辞哭着哀求着一点点微弱的怜悯,却徒劳无功。他捞回他逃避的手,细细的手腕像是一下就能折断,跟他十指相扣,恶劣的一下一下顶着少年的敏感点,看着他像濒死的鱼一样不停挣扎却怎么逃也逃不开。
“怎么可能呢”,他右手扣着他不盈一握的腰,拇指整个陷入深深的腰窝中,只有在这个时候,这只狐狸乖乖待在他身边,他才能按下嫉妒与恐怖的独占欲,从亲吻中露出一点点爱的端倪,他亲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细细的哭泣,又深深的挺入,“乖,夜还长呢”。
方舟不知道,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驯服狐狸的代价,是他那条命跟分崩离析的周睇楼。
他不在乎,他想,他要让那只狐狸受尽折磨,只能依赖他,只能爱着他。
他怕,他怕他死后,唐俪辞会忘了他,会开心的待在另一个人怀里,这比杀了他都疼。
变故出在那天,下着小雨。方舟做的狠了,唐俪辞筋疲力尽的晕了过去,他打开门,却看见门前站着柳眼,一身的寒气逼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怎么在这?”方舟问,柳眼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被迫分享爱人的痛,没人比方舟更懂,方舟艰难的扯出来一个笑,或许他们都是一样的。
方舟去取药回来,原本躺在床上的唐俪辞却不见了。他静静地在屋里坐着,手中的药没了用处,捏在手里,裂开一条一条的缝。
再次见到他,是傅主梅匆忙的赶来,给了他一拳。他双眼通红,“方舟”傅主梅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放了他……”
方舟叹口气,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唐俪辞被柳眼折腾的很惨,他本就是不肯屈服的性子,被人欺辱,只会想方设法咬下血淋淋的肉来。
柳眼天性自傲又掌控欲强,他爱唐俪辞却不自知,气急了只会在床上狠狠折腾,又恨方舟也能侵入他,于是每次都将唐俪辞折磨的鲜血淋漓。
方舟拧干了温热的帕子,将唐俪辞脸上被泪水、汗水洇湿的发丝挽到一侧,仔细的给他擦脸,又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臂,掀开小衣,青青紫紫的痕迹交叠,他突然想起来,之前也是如此。
唐俪辞扑在他怀里,很虚弱,半晌,他开口,“师兄,我好疼,”他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连天人体都恢复不了的躯体,纯净的弟子服下面全是斑驳的痕迹,吻痕、咬痕一层压着一层,“师兄,能不能,不要那样对我……”
方舟颤抖着摸着他的发丝,他说,“对不起……”
“方舟,你真的很虚伪。”唐俪辞喃喃,他妄想方舟阴狠的独占欲会帮他脱离开柳眼。
承受两个人的欲望将他折磨的痛苦不堪,他泪水洇湿了方舟的衣服。
可是他错了,没谁能救他。
他知道达不到目的,便懒得跟方舟虚以委蛇,收回了自己的眼泪,伏在方舟怀里一动不动。
“小辞,”方舟知道怀里的人难过,也知道这难过多半是装的,他在向他寻求庇护,可是他真的不忍心,哪怕他掌控了他,他也怕的要命,“等我死了,你一定会自由的。”
那天唐俪辞窝在他胸前乖乖的睡着了,手里却还紧紧捏着他的衣角,方舟只觉得痛苦,该怎么办呢,他爱他,但是他更想活着爱他。
柳眼喜欢他,可他不懂,只会施加着以爱为名的伤害。
他更自私,明知道这样做,柳眼会更变本加厉的欺负他,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能怎么办呢,如果没有柳眼,天人体也会撑不住的,可他还想活。
他取来药膏,给他涂抹手臂上的伤痕,小辞,连我都忍不住这样对你,怎么能有脸让他放弃呢?
兰因絮果,苦厄自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对不起,小辞,陪着我们下地狱吧,如果有什么罪,那便下辈子再补偿。
唐俪辞醒来后,才知道柳眼的狐狸死了。死在了他受尽折磨的那个晚上。
他闭上了眼睛。
极悲恸,却没有泪水。
一开始是那只百灵鸟,后来是这只狐狸,那么,最后是我吗?他在心里想。
“你会杀了我吗?”他问。
方舟说,“我爱你。”
柳眼没有出声,神情却很落寞。
傅主梅却愣住,“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吗?可是我不相信。
唐俪辞变了,他乖顺了很久,久到方舟都认为他屈服了,认命了。
久到柳眼开始变着花样的为他洗手作羹汤,那双千金难求,被人视若珍宝的手,被菜刀划了一个又一个口子,却甘之如饴。
这次却被唐俪辞捅了一刀。
精心制作的药膳撒了一地,慢慢的渗入土壤。
那刀伤并不致命,却也不轻。柳眼没动,也没有躲避,他甚至没有诧异,只是捂住了伤口,却看着就像是要哭了。
唐俪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还带着血的刀刃被扔在柳眼脚下,旁边是那只狐狸的坟墓。
天又下了雨,半月了都没有晴天。
柳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