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箱中文网
工具箱中文网 > 哑犬 > 1 他是个哑巴
字体:      护眼 关灯

1 他是个哑巴

 

又做了个枪的手势绕动手腕,再用两只手指做小人走路状。

他做的很慢,又很忐忑,他希望顾择能看懂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走?]

“问我为什么走?”见雷子狠狠点头,顾择轻轻笑了一声,“有个嘉宾出事了,拍摄计划要调整,我就走啦。”

说完,他有些疲惫的瘫在椅子上,“还有十分钟要登机了,傅东雷。”

顾择突然叫他的名字,叫的很轻。

雷子喜欢他这样叫,于是他又凑近了点,鼻子都快怼到屏幕上了。

顾择咯咯笑了两声,“你狗鼻子要从屏幕里伸出来了。”

??′???雷子也笑了两声。

“傅东雷,你别靠我太近。”顾择又轻轻说。

雷子垂着脑袋看屏幕,末了,他摇头。

顾择有些复杂地看着他,机场开始催促登机了,他就摆口型说了句“拜拜”然后挂断了电话。

傅东雷恍惚地看着通话记录,给他发了个:一路顺风。

小骗子:好。

“顾总,您…”麦麦一边提行李一边小步子跟上顾择。

顾择把刚挤的两泵消毒水在手心抹开,“嗯?”

“您以前从来不和那些人打电话的。”

那些人。

顾择的情人。

确实,他以前从来不这样。他只会在性爱之后给对方所值的钱或者礼物。又或者他们交换资源形成利益最大化。

他平时装的太好,导致压力不断堆积,也只有做爱时候的短暂高潮能让他发泄一下。所以在他看来,那些情人和他的关系都是各取所需。

也就没必要牵扯太多情感,更没必要因为对方一句“你在干嘛”就打一个视频通话过去。

……

顾择自己也想不明白,“嗯,刚刚闲着也是闲着,倒是没想那么多。”

“您明明胃疼得都说不了话了还…”麦麦嘟囔。

“那你还让我说话。”顾择打断她,穿过机舱门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再给我两片胃药。”

“不行,您已经多吃一片了。”麦麦捂住背包,“也不能把药当饭吃啊。”

“你先坐下。”顾择拉了她一把防止她把路堵死,“待会儿起飞我肯定晕机,你不给我吃我能把胆汁都吐出来。”

“不会的,您只会吐出来那哑巴妈妈做的包子和稀粥。”麦麦脸色很差,愤愤地说:“平时那么控制饮食,再说您也不爱吃那带馅的东西,这下好了,吃了难受一天,一天都不用再吃了。”

“嘶,轮到你教育我了。”

“哼。”麦麦又嘟囔了两句,从小包里拿出保温杯,“刚给您冲的茶水,您喝点然后睡一觉吧。”然后她拿了片安神蒸汽眼罩给顾择套上,又掏了几片缓解肌肉疲劳的膏药给顾择的胳膊腿贴了一圈。

顾择忍不住坐直,“别贴了别贴了,要把我封印似的。”

“不贴怎么行啊,那哑巴脑子有问题吧,不知道您是公众人物,您看看这咬的……唔唔!”

“闭嘴。”顾择捂住她的嘴。

麦麦点点头表示自己安静,顾择才放开她。

“我睡了,你别吵。”顾择把眼罩拉下来,脑袋歪到一边。

麦麦深呼吸了两次,眉头紧锁。

老板不会真和那个哑巴好上吧。

周六那天的晚上八点,综艺上线。傅东雷守着手机,坐在床头。

镜头从顾择睡觉起床那一幕开始,摄影机逐渐靠近顾择,给他的睡颜来了个特写。

镜头里顾择化了淡妆,伪造出一种虽然素颜但是天生丽质的样子。

傅东雷隔着屏幕,看到镜头里的人假模假样地揉眼睛,说:“啊导演,吓我一跳,我刚起床……”

……

这是上次通话后傅东雷第一次见他,在手机里。

有种不真实感,窗外不知谁家有喜事,放了几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隔着助听器变成了类似鼓点的沉重低音,再次加重了这种虚假的错觉。

弹幕上是粉丝接二连三的刷屏、夸奖,喜欢。

傅东雷突然有种错觉,他见到的顾择不是真实存在的,他好像被海绵包裹住一样,那些孔隙不断吸纳着他的情感,喜欢的、讨厌的、担心的、害怕的……然后把他浸湿,一点点抽离,变成一些虚幻的粒子。

几分钟之后,傅东雷做了个决定——去找顾择。

这次没有房车接送,他手里也只有顾择之前给他的五千块,想法来的突然,却很决绝。

要见到顾择。

见到他,抱一抱他,闻他的味道,不安就会消失了。

他对顾择的情感一直很模糊,即使说了爱他,但那些都像是对美好的幻想——没有现实支撑。

从他和顾择的物理距离拉开的那一刻开始,傅东雷意识到,他之前太过头昏脑热,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找顾择的位置其实并不麻烦,他只需要在粉丝群里问一句,“姐妹们,宝宝这几天有什么线下活动?行程都在哪儿?”就会得到答案。

“应该是在a市的鸿博大厦总部扫楼吧,前几天还有姐妹收到了他送的杯子!呜呜呜呜好羡慕!”一个叫椿回的网友说。

dl0209:“哦谢谢。”

椿回:“姐妹你要去偶遇?”

dl0209:“没,离得远,就问问。”

傅东雷搜了一下,a市离他不是一般远,差不多横跨了大半个国家,而且没有高铁直达,只能飞机或者火车。

他担心买了机票就没钱吃住了,于是定了火车,价格便宜了200,但是要一天一夜。

定了票他就踏实多了,没什么要背的行李,他拿了几盒泡面,想了想,在镜子前挑了半个小时衣服,然后换了一套休闲点的。顾择给他买的,就是比他自己的要漂亮——哪怕只是件白衬衫点几个不认识的花纹。

傅东雷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老板叫我去工作几天。然后抱着泡面走出家门。

他沿着田埂慢慢走,路上遇到了放鞭炮的那户人家在给孩子办升学宴,温暖的灯光里那孩子抱着礼物笑得很开心。然后他路过了小黑家,看到他正在看电视。再往前走是老王家,他家儿子去城里打工了,他正在和他视频。

一扇扇窗户像是电影镜头一样在他两侧闪过,他心里的不真实感又开始了,于是他加快了步子朝火车站走。

到车站是21:30,这还是傅东雷第一次独自离开家去其他城市,他难免有些紧张。

火车站的人多又乱,傅东雷就先摘了助听器,在真空一样的安静里朝前走,寻找自己的那节车厢。

“八号车厢往后走!”一个列车员喊道,打手势示意。

傅东雷小步跑到了下一个列车员旁边,从八号车厢上了车,他定了硬卧。傅东雷摸索着从火车那条混杂着奇怪味道的小窄路直走,到了九号车厢,一个女孩拉着箱子站在一边,很是苦恼的样子。

傅东雷戴上了助听器,“呃…”他拍了拍女孩。

[要帮忙吗?]

“啊,我想把箱子搬到架子上,那边桌子没地方放了。”女孩解释道,“我抬不动,太沉了。”

傅东雷点点头,把箱子一横抬送到了头顶的架子上。

“谢谢你!”女孩从小包里拿了颗糖,“给,你睡哪儿呀?我是最上面的。”

傅东雷指了指另一侧。

“啊!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