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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重要涩涩)

 

“我……”

我想要。我好想要。我感觉快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了。

身体的渴求一浪高过一浪,我的心头却突然如遭针刺火燎。

不可以。

不可以求欢。

眼前虚晃着舅母与舅父家仆妇侍妾嗤笑到变形的面庞,耳畔回荡起她们讥诮我的、我从未听过的粗鄙之言。

她们要看“那小残废的身体究竟是何等畸形怪状”,连亵衣亵裤都给我剥去。

鱼尾暴露在外,她们啧声着粗暴拔出,遮遮掩掩又迫不及待地凑上来观望,感叹玉是好玉,只可惜拿来造这不知廉耻的什物,又被这淫妇的下贱身子污了。

一面骂我下贱,一面将从这被她们嫌作下贱污脏的身子上剥下的贴身首饰钗环喜笑颜开地尽数清点收走。连我可体改短过的衣衫裳裙也不放过。

我决不会自认下贱,却也不觉得自己至少要比她们高尚。品格寓于内心,非比较得来。纵是君子也有境遇之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是说达者就比穷者更有德。

今穷途末路,我当秉志守节,切不可自轻。怀坚贞之意,威武不屈。

玉势离体时间太久,我抑止不住漏了两声鼻音,她们便用最轻薄的话讥刺嘲谤我,品议那处翕动的口径和流出的汁液。

我死死咬住唇屏住息不再出一点声音,终于在身体的灼烧中昏晕过去。

“……不……”

我喘息着,勉强压抑住呻吟,在紧咬的牙关中漏出只言片语。

“娴月?你怎么了?”

拓跋珏担忧的声音将我的意识拉回。他见我喘得厉害,额上都出了一层细汗,忙挪回我身下,咬住玉势欲将它塞回去。

可他太心急,更是怎么也进不去。他便直接将玉势扔在旁边,含住我的双瓣,用舌尖抚慰甬道口。

他动作轻柔,我感觉口上很舒服,柔软细腻的感觉行至心尖,意识稍为清明了一点。

但是内里却更为渴求。小腹又涨又热,甬道酥痒,迫不及待地想迎接什么东西。

什么都好。想被最粗的玉势狠狠抽插。想被梦梦用四指填满。

但若是图册上见过的男子的真正阳物……

不要!!!

恶心!!!

“将小淫妇卖入妓馆吧。这残废身子虽可怖,倒也稀罕,说不定有人却好这个。”

“不是说她还颇晓诗词歌赋,定能卖个好价钱。”

“不行。将军交代了不可动她。有更好的去处等着她。”

她们挤眉弄眼地交头接耳,随后便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鲜卑那个跟她一样作了人彘的皇子?不是说他也没了根作了阉人了吗?怎么还要娶亲?”

“人家要继位。皇帝总要娶媳妇的。不过蛮夷真是不讲伦理,竟让奴婢当皇帝。”

“将军真是明断,寻的这个去处再不能更合适了。就怕那少主辨出是将军辱他,立时将人杀死,岂不可惜了如此般配的一桩良缘。”

“嘻,我看未必。蛮夷不知纲常伦理,怎有羞耻之心。或许那小阉人喜欢得紧,遍寻精壮男儿为她作入幕之宾呢。”

耳畔又萦绕窃窃私语的嗤笑声,我想喝止,却发不出声音,只有体内的焦灼在无声地呼喊。

不要!!!

停下来!!!

内里的反应停下来了,或说没那么明显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肩髋断骨处如磨削一般钝痛,仿佛在残端下撒了种子,痛彻经脉,痛入骨髓,痛至不存在的四肢百骸。

我的股肱,我的手脚,明明早已失去多年,我甚至无从想象出它们的形相。它们却仿佛在虚空中虬结,不能屈伸也不能移动,只是在那种子生出的枝茎中,将我的精力源源不断地输送成名为疼痛的养分。

“娴月!娴月!”

“……疼……”

“哪儿疼?”

“……”

父母生我育我,又从死亡边关救我回转,我切不可厌弃自己。

不可厌弃自己。

不可……厌……

“虞清梦!进来!”

失去意识前,这是我缥缈地听到的最后的话。

我在身体的舒适中醒来。

梦梦为我换了干净的玉势,执了鱼尾,温柔和缓地抽送着,另一只手覆住我的肩头,脸贴在我臀腿残端上。拓跋珏在另一边略微侧卧,护住我靠近他那侧的肩和臀。

未及睁眼,梦梦已经先感觉到,对拓跋珏说道:“殿下,小姐醒了。”

“娴月,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担忧地问我。

“没有……我还好。”

“娴月对不起,清梦刚才都责备我了。我只是想跟你闹着玩玩,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梦梦……”

“清梦知错。”

梦梦,你还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呀。

算了,我也不想说。

我阖目仰面,认命地感受着体内她为我带来的愉悦。拓跋珏却急切起来,继续向我道歉。

“对不起,你别生我气。我决无意轻薄你。只是太喜欢你了,不由就想看你绵软缱绻的样子。我真的没有一点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

我不怪你。

只是憎恶这样的自己。

我知我不可以自厌,但目下甚至连这副身体发出的声音都不想听。

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刚刚睁开的眼睛又低垂下去,不看任何物事。

“娴月,你莫怨我。我真的很尊重你。自你来后,我一直把你当作知己对待。你若愿意留心,应当能感觉到……”

拓跋珏声音渐低,仍然温软,但隐隐有些委屈。

大婚那晚,他曾说我身上有种文士风骨。

我虽一直自欺地不将自己当作女子,亦终无法做得君子。文士风骨,这残身撑不起。

素知求而不得,只能高山仰止。他这样说,我虽有自知之明,却也偷偷高兴了好几天。

……你为何如此谬赞我?

你又是如何得以接受自身?

我抬眼望他,发现他也一直注视着我。眼神依然清澈明亮,却不似我们初见那日意味深长,只如一泓碧水一般盛满了关切与温存。

“明……玉。”我艰涩地开口尝试唤他的字,泪水不能自止地涌出。

“怎么了?”他用脸颊蹭着为我拭泪,“可是想家?”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能把方才想到的告诉他。他听了大概也会难过。

“娴月可以靠一会儿。”他轻吻我面靥,将身子再度贴近我,我把头埋在他颈窝里。

“我有时也会怀念早年,父皇尚在,我也身体完整的时候。可是回不去了。那时我什么都不用想,现在肩上有担子。直到你来,我虽知道他们是羞辱我,其实心里是宽慰的。有人陪我了,和我一起分担。我知你有家仇国恨,又背井离乡,心里一定不好受,所以也想尽力帮你排解。你身不由己,就不要想那么多。日子总要往前走,我希望你开心点。”

他娓娓劝慰我,温言细语如一道暖流蔓延过我心头。

“明玉,谢谢。”我终于吐出一口浊气,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怪你。但是你也说了你有担子。”

他说待我如知己。

这话我能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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