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真诚友善千里君
早晨,我想先看到你的脸,或许这时还会有一缕阳光,你从梦中醒来,脑后的头发会不听话的乱翘。
刷完牙交换一个新一天的吻,白色窗帘总是太轻,你可能会站在窗户旁,注视着楼下的人群,想些千奇百怪的点子,自己把自己逗笑。
对恋人的具体幻想全在十四岁的某一天有了实体,十四岁的某一天,我梦到了我的幼驯染兼最好朋友的脸。梦的内容是一片澄澈湖水,我因呼吸过度而惊醒,更令人惊吓的还有下体湿漉漉的感觉。
梦的另外一部分是一片金黄色的花田,太阳暖和得时刻能入睡,我没有睡着,虽然不确定在梦里能不能睡觉。千里跨坐在我身上,我的喉咙不自觉的发涩,他还是那一番遇到有趣事情的神情,手指划过我的眼旁,滑落至下巴,给了我一个吻。
古森元也对场上无触得分而开心的竹野千里露出微笑,他的恋人和网对面的佐久早圣臣说着话,千里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十分得意,神采飞扬。
果然是那样的表情,千里跑来和他击掌,手心接触汗水顺着手臂流下,他俩的手心变得黏糊。古森元也想起了昨天,回过神看见千里单纯的眼神,脸后知后觉有些发烫,不出意外被站在网对面的圣臣给说了。
“我建议情侣可以去看看脑科。”
“元也,小臣在骂你。”千里少见的没有直接反驳回去,观察着佐久早的神情继续说道,“一般精神疾病都会遗传吧,小臣你也可以去看一下。”
竹野千里说完后露出乖巧的神情跑回原位,“我马上发球。”
“真想问你喜欢他什么?”
比赛结束古森元也坐在角落拉伸,听到圣臣的话十分认真的思考起来。
“他很好看,很友善,得意的样子非常耀眼,打排球之前认真热身还喊出口号的样子很可爱。”
佐久早圣臣听到第二个就知道多么不靠谱,第一个好歹还能沾点边。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身子压到最低拉伸腿部肌肉,压下去的时候不经意瞥了另一边一眼。
“他在跟别人搭讪。”
古森元也完全没放在心上:“那是遇到熟人在斗嘴吧,和你说话的神色差不多。”
什么傻话?
佐久早抬头看过去,竹野千里对面的棕发人士做着鬼脸,嘴型好像在说八嘎两个字,竹野千里反而很淡定,凉凉地说了句什么把那人怼得暂时说不出话来。
哪里像了?
暂时没搞清重点的佐久早圣臣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在一个排球场练球,任何一个人笑另一个都能一眼看出那个笑容中的含义。
可能爱情就是令人无法理解吧。
口罩紧紧包裹住佐久早圣臣的脸,他早已习惯这两人在离别之际会依依惜别很久,他冷漠地看着千里抱住元也,懒洋洋闭眼再睁开,千里却没继续挂在元也身上。
佐久早不熟练地陷入了一个拥抱,温暖和细菌在尝试杀死他,让他的生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结束在16岁的春日里,他近乎拿出全部的意志力才忍住没推开竹野千里。
竹野千里主动松开手,从包里拿出湿巾给他,塑料的触感席卷他的手心,佐久早拿出一小包撕开擦了擦自己的手,又拿出一包擦干净千里的手。
“暑假见。”
他把垃圾丢进垃圾桶里,古森元也朝他走近,表情十分奇怪,竹野千里没有上前,在原地朝他们挥着手。
佐久早圣臣看了一眼时间,快十分钟了,坐在他旁边的古森元也已经快伤心十分钟了。他真的很想换个位子也不想安慰因为这种分别而哭的人。
“我忍不住。”古森元也看着手机终于把泪给止住,“昨天还能亲密拥抱的人,今天便得相隔三百公里,哪怕来的时间没多长,还是会伤心。”
“我也不想让他回宫城,东京多好啊。寂寞和距离是最大的难题,我们共享一个月亮和太阳,却不能在第二天见面。这个世界真差劲。”
他表哥的性格崩坏了。佐久早很遗憾地发现这点,他从不会叫古森元也表哥,今天却被他的一番话给震撼到在心里喊出来。
“我以为你昨天是理解他才不说话。”
一辈子这三个字反而像一种诅咒,佐久早圣臣没有再理会古森元也。竹野千里国三毕业回宫城之前,他们二人暴发了一场小型战争,差点将他俩的友谊全部粉碎。古森元也在他们之间充当着粘合剂,没表明任何态度,努力做出不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要他俩和好。
国三毕业,竹野千里就像陷入了叛逆期,他和他的叛逆期,他和他无所不用极其地攻击对方,尖锐得像两颗从没有生长过的海胆。
竹野千里当时便说:“你是不会理解的。”兜兜转转一年后,他给出了另一层诅咒,“那你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昨天的他们没有暴发战争,这两点之间留下的是艰难维持的沉默。他不能理解竹野千里为何追求时刻的快乐,竹野千里也不能理解他的反对由何而来。
而他们之间的粘合剂——古森元也,今天才终于说他也想要他留下,出于完完全全的私心和想念。
古森元也忽略像刀子一样的视线,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直到下一条信息传来,他的难过在二次冲击下全部散开。
「元也你一定是故意在夏天的白日出生。」
「为什么?」
「因为一出生就能看到太阳,元也很像太阳呢。」
“happydaysurday,sunshegirl,ilikeit,happydaysurday。”
周末太愉快了!竹野千里哼着歌走向活动室,虽然他既不是阳光女孩,现在也不是夏天,这些外在却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心情。
“大家下午好!”
千里把包放在架子上,说是大家下午好,其实还只有菅原学长一个人来了,菅原学长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块白板。
“学长在看什么?”
菅原孝支一抬头就看到了竹野千里,千里身上满溢着愉悦这一情绪,让他的心情也明朗了几分。
“下次的阵容表。”
菅原回答完,刚刚离他还有几米远的学弟立马凑到他身旁,一缕发丝蹭过他的脸,他的手小小地抖了一下。
“我们和谁有练习赛?”竹野千里好像没有察觉现在的情况,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白板。
没有菅原学长的名字……
“青叶城西。”
“他们不会有什么要求吧?”千里把视线从白板上收回来,菅原学长的表情不怎么自然,千里意识到自己说对了,心里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北川第一基本都进了青城吧。
“他们要求影山当二传手?”
“他们说的是希望。”菅原孝支解释得很快,千里一脸冷漠,他知道这是千里生气时的表现,越生气表情越冷静。
“青城这个要求好怪异。阵容搭配怎么都得我们自己来吧?无论是怎样出场都是我们队伍的事,他们这种希望说的可真好听——”
好生气,看学长的表情这事已经答应下来了。竹野千里对这种要求真的敬谢不敏,上次春高预选赛,青城和他们的名次差不多,怎么现在来这一出!
“千里,你怎么和田中说差不多的话。”
菅原学长的笑容有一点勉强,竹野千里的气愤达到顶端,他们自己商量出结果和别人直接决定是两回事!
“菅原学长,我的头气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