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原则是什么我不道啊
我立刻改了主意,跟他说:“先喝完。”
他则打定了主意要转移我的注意,继续说:“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忍了忍,没忍住:“算数。”
他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又说:“可是我还没想好。”
我说:“喝吧。”
他马上改口:“现在想好了。”
“我想了想,你说的对,都是给人当小宠物,还是找个精神正常的主人比较好。”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但他说完后半句,我上涨的情绪忽然打了个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我没不讲道理到要求他对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掏心掏肺。
“我不是要找小宠物,也没有给人当主人的癖好,”我说,“我向你征求的是平等的恋人关系。”
“有什么区别,”他挑了下眉,很轻蔑的样子,“经济失衡的恋人关系早晚会变成主人和小宠物,与其到时候被毫无准备地赶出去,还不如一开始就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指指他的杯子:“我不会给小宠物煮姜糖水。”
他则说:“煮这锅水的时候我还没同意。”
我意识到我没办法靠语言改变他的观念。
那就算了,语言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段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控制权也不止在他手里。
“天晚了,去睡觉吧。”我说,“不想喝就放在那。”
“你不跟我一起吗?”他问。
“想让我陪你?”
他对我的措辞好像不太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安抚他:“你先去睡,我收拾完就陪你,很快。”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我站起来收杯子的时候他就抱着胳膊跟在我身后,走到哪跟到哪,像小尾巴。
一直到我拿了衣服要进浴室,他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只好停下来:“我洗澡,你也要一起?”
“好啊。”他仿佛就在等我这句话,不假思索地应了,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从我和门的缝隙里溜进来。
“哎!”我服气了,拦住他搂回来,抓着肩膀放在门外,严丝合缝地把浴室门挡住,很无奈地说,“十分钟,我就洗十分钟。你实在不想一个人待着的话就在门口等我,好吗?”
他不做表情的时候,别人很难从那双浓黑的眼睛里看出他在想什么。并且我觉得,就是他做出或笑或怒的表情时,也未必真是那么想的。如果你足够仔细地观察他,会发现他的眼睛一直是这样,冷冷的,像黑洞洞的深井,从没有过波澜。
我把他关在门外。
我当然知道他并不依赖我,甚至不算信任我,我在他眼里和梁天川没有本质的区别,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所以来找我。
想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很平静,还有点中了奖般的暗喜,还好梁天川足够不是东西,不然邓望津恐怕并不介意陪在身边的人是谁。
洗了大概还不到十分钟,沐浴露连泡沫都没搓起来就匆匆冲掉了,关水开门,他果然待在门外,坐在洗手台上,盯着自己晃荡的双腿。
“走吧,回去睡觉。”我向他伸出手,他就握住,从台子上滑下来。
为了不让他跟着我待在卫生间,我把吹风机带到卧室,草草吹干头发。
他盘腿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专注得让人误会。
见我拿出两床被子,他表情有点奇怪。
我没多想,提醒他躺下睡:“要关灯了。”
灯熄灭的瞬间,我的被子忽然被掀开,温热的躯体挤进来。
我一惊,差点伸手推他,半路克制住,转而扶住他的腰。
脏话和质询在嗓子眼里堵了车,哪句都没蹦出来。
现场一片诡异的沉默。
他坐的位置很尴尬,手上的触感又实在让人浮想联翩,黑暗里,我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用力想把他掀下去。
他忽然伏低上身,脸贴在我胸口:“你心跳得好快。”
“喂……”脑子里那根弦跳得更快,我头疼。
“别紧张,”借着月光,我看到他对我笑了笑,有意把声音放软了来撒娇,“也别掐我的腰,好痛。”
我松开手,往前是大腿,往后是屁股,怎么放都不是,最后只能在他腰后交叉着握紧,狠狠心掐了自己一把。
偏偏他还不是老老实实坐着,不停地乱蹭。
“……你往上坐点。”我说。
往上往下都行总之别坐胯了。
“晚了吧,我都感觉到了。”
他往下沉,压得更紧,我一下攥住他的腰,喘了口气,汗都沁出来。
“和你心跳的频率一样。”邓望津说。
如果这个算性骚扰,我应该生气的,但对着邓望津,我很难说什么重话,默然片刻:“想做什么?”
“别说这种装纯的话。”他用舌尖舔了舔我的嘴唇。
“和纯不纯没关系,”我叹了口气,手动把他往上挪了挪,“因为寂寞和冲动随便找人上床,明天你会后悔的。”
邓望津顿了顿,反问:“我看起来很冲动吗?”
“你看起来很寂寞。”
他嗤笑两声,但没有反驳。
今晚我肯定不会和这个脑子不清醒的人发生什么的,但当他真的从我身上下去,安分地躺在身边时,又难免有点遗憾。
不知他怎么看出来,半玩笑半认真地调侃我:“趁我还没后悔,你可以下楼去买安全套。”
“或者你家里有备着?”
“谁家会备那个,”我说,“我单身。”
“嗯……”邓望津摸了摸下巴,“梁天川家里有很多。”
他又不是单身。
我本来想这么回他,但想到这“很多”的安全套是用在谁身上,又觉得郁闷和不爽,张张嘴只说了一句:“睡觉吧。”
他叹道:“睡不着啊。”
一声闷雷,他侧耳听着窗外簌簌的雨声,说:“天气真好。”
“你会唱摇篮曲吗?”他问我。
我相当为难:“不会。”
“小时候妈妈没给你唱过吗?”
“没有,”我说,“她工作比较忙。”
邓望津轻轻“啊”了一声:“我妈妈也没给我唱过。”
“小宝贝,小宝贝,快快睡吧……”
“月儿弯,月儿弯……”
他慢慢唱了一句,声音轻得很温柔。
“很好听,”我称赞,“怎么不继续了?”
“只会这一句。”他笑着回道。
两床被子之间泾渭分明。我睁开眼睛,看着咫尺距离的朦胧身影。
他也睁着眼睛,却没看我,注意力似乎又飘到了窗外,细听着雨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他给我的感觉,我只是觉得……
他看起来,实在是。
太寂寞了。
我不习惯身边有人,睡得格外不安稳,半夜里惊醒,心悸异常。睁着眼睛缓神,还没等再睡过去,忽然觉得身边的人有些不对。
邓望津蜷在角落里,只占了床铺很小的一部分,我探身过去,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扯开一个角,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用温度计都能感觉到的高烧,烫得吓人。
我立马跳下床,打开床头灯,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