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野种
主。
吴喜见了严一帆也犯难,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回报顾士行。
顾士行仍坐在厅里,叫佣人传了饭,看见是西洋菜式,发了一通脾气,原他在法国惯吃西洋菜,现今回了家还吃西洋菜,是个人就要发作。
“门外是谁来了?”看见公寓外铁门打开,吴喜站在门内和人说话,顾士行不耐烦地问佣人,让叫吴喜过来。
吴喜听传,也只能让严一帆随他进门。
“大少爷,这是二少的——是严家公子。”吴喜不敢再提顾士明,严一帆也察觉出不对,顾府多出了一个大少爷,他之前从未听顾士明提过,厅里太暗,他也看不出这个大少爷到底长什么模样。
“严家公子?”顾士行眼睛一斜,看向严一帆。
“顾先生,我是士明的朋友。”严一帆只得自报家门——
吴喜生怕顾士行再发作,小声向他道:“沪西真光学校严校长的儿子。”
顾士行听见严校长,脸色终于缓和,这人他知道,是沪上有名的闻人,不想顾士明还能交到这样的人家。
顾士明在楼上一早听见严一帆的声音,但自己脸上难看,一时不得下楼去见人,只能躲在楼梯上听严一帆和他哥哥说话。
“今日得了两张戏票,想叫小顾一道去。”严一帆向顾士行解释,一双眼在客厅四处逡巡,想顾家没来由节省天光到这一地步,黄昏将晚不开灯。
“他病了,已经睡下,严公子改日再来。”
顾士行话音未落,顾士明就迫不及待地冲下来,好在厅里没开灯,让他的脸不至于难堪:“一帆。”
严一帆没反应过来,顾士行刚说他病了,他就冲出来,一时场面尴尬,他只得笑笑:“你要是病了,倒是我来的不巧,还是养病要紧。”
“我没病。”顾士明赶紧解释,拉上严一帆的衣袖,赌的就是当着外人的面顾士行不敢把他怎么样。
严一帆被他突然的热情所感,在袖底紧握顾士明的手:“程春来的戏,一票难求,我见你素日爱看戏听曲,得了票便想着先来找你。”
顾士行对他俩旁若无人的亲昵有些不忿,摆摆手打发顾士明出去:“既然如此,你便和严公子去。”
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听闻那严校长是沪上某大学的校董之一,若因他儿子的机缘能让他拿文凭换个教授做做倒也不错。
顾士明听了立刻就要走,顾士行却又开口:“洗把脸再去。”说完小声吩咐吴喜,让他拿自己行李箱里的雪花膏和脂粉给顾士明盖盖脸上的伤。
这原是他带回来孝敬叔母的,不想先给顾士明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