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怎么个意思,搞针对?
李莲花敛袖给他递过去一双筷子,“此事说来话长,晚些时候我慢慢与她聊。”
“天冷,饭菜凉得快,先吃饭要紧。”
不动声色几句话就将事情揭过去,李相夷接了筷子,没再问他。
这人一贯会避重就轻,追着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还不知道要被他带到哪里去,索性不问。
至于这万圣道为何要奉李莲花为主,他可以慢慢查。
几人吃过饭,李莲花便上了楼,打算去补个觉午睡。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闲适得很。
后面的封燕逐想也不想,抬脚就跟。
风明萧不甘落后,快步追上。
两人一前一后,都进了李莲花的房间。
楼下的李相夷抬眼看着,沉默不语。
笛飞声抱着刀站在他身边,“不跟上去看看?”
李相夷摇了摇头,“他既要瞒我,跟上去他便什么都不会说。”
“反倒耽误了他的事。”
笛飞声出谋划策,“以你的轻功,贴上墙根也没人能发现。”
李相夷十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老笛,听起来你很有经验啊。”
“趴人墙角的事儿没少干吧?”
笛飞声气定神闲,丝毫不以为耻,“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省时省力的法子,为何不用?”
李相夷点头,“有理。”
“这可是你让我去的啊。”
说罢,转身出了院子,足下一点飞上屋顶。
笛飞声:“……”
他刚才那股不屑劲儿呢?
笛飞声轻笑了一声,微微摇头。
现在的李相夷,可比原来有意思多了。
另一边。
李莲花引了跟上来的两人入座,一人倒上一杯茶,这才在二人对面落座。
封燕逐恭敬的接了茶,“楼主先前说,有什么事要交给属下去办?”
李莲花微微顿了一下,拂袖抬手搭在膝上,偏头看向封燕逐。
“你可记得,金玉黄泉。”
封燕逐微愣了一下,微微颔首,“我自然记得……”
“楼主怎么会知道他们?”
李莲花淡笑一声揭过她的问题,“机缘巧合罢了。”
他这么说,封燕逐自然不多追问,又将话头牵了回去。
“楼主要我办的事,与他们有关?”
李莲花颔首,“这金玉黄泉也是南胤血脉,自然该回归万圣道统辖。”
“我要你去寻他们,收入万圣道麾下,今后受万圣道肘掣。”
有了封燕逐压着,至少不至于再酿成女宅那样的惨案。
语气稍稍一顿,“能找回来的就找,找不回来就算了。”
比如连泉,比如四象青尊。
总不能去笛飞声手上抢人吧?
封燕逐秀眉微蹙,略有几分为难。
“楼主有所不知,他们这些年流落在外,如今已各成气候,怕是不愿受制于人……”
又连忙紧着接了一句,“但若是楼主愿意回归万圣道,一定能将其召回!”
李莲花摆手,“哎,那倒也不必。”
“你带着明萧去,先礼后兵。”
封燕逐抬眸看了风明萧一眼,彼此目光一对上,都各自撤开,一个比一个嫌弃。
——相看两厌。
但李莲花说的话,风明萧一向奉为圭臬。
心下再多不愿,也恭恭敬敬的应下。
“属下遵命。”
这事情交代完了,封燕逐还是不甘心,又一撩衣摆跪在了李莲花面前。
“属下恭请楼主回万圣道总盟坐镇。”
“万圣道数百弟兄,都在等您。”
说罢,还重重磕了个头。
她这一路追寻,都是为了把人接回去,如今李莲花就在她面前,她怎么肯放弃?
李莲花轻叹一声,并没有急着去扶她。
“封姑娘,如今这大熙天下太平,安宁盛世,有什么不好?”
“你万圣道所图,非我所愿。”
“这世间万物更迭,四季轮转,自有其因果命数。”
“过往的一切早该有新生,你们也早该放下了。”
封燕逐愣在那里,一时间有些迷茫。
百年来,封家历代苦寻南胤皇太子,一心想着如何迎回主上,光复南胤。
于她而言,这是他们南胤后人的宿命,仿佛为此而生。
如今历经艰辛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得到的却是一句早该放下。
“李莲花,你体内流着南胤皇室的血,百年前先祖的血海深仇岂是简简单单放下二字就能洗清的?”
“若非大熙覆灭南胤,你本该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又怎么回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李莲花,你不恨吗?”
李莲花笑了一声,“什么境地,我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你也说了,是百年前的血海深仇。”
“时过境迁,先祖早已作古,本该尘归尘土归土。”
他又看向封燕逐,“封姑娘,我问你,平心而论,当今这位陛下如何?”
封燕逐刚要开口,便又被他发话堵了回去。
“这大熙盛世昌平,百姓安居乐业。”
“帝王勤政爱民,仁德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