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满院子的仆从也是赏来的。
轩辕琅笑着抬手,格外阔气,“李莲花,看上哪个院子,自己挑。”
李莲花随手指向那个栽了梅树的,“这个不错。”
轩辕琅颔首赞许,“我也觉得合适,梅树衬你。”
此处名唤落英阁,除了主厅后厨,一间卧室,侧面还有两间厢房,一个阁楼。
足够李莲花和风明萧落脚了。
安排好这俩人,轩辕琅便先去了皇城司内复职。
几日紧绷的精神状态终于得到松懈,李莲花长长舒了一口气,享受这难得静谧的时刻。
窗前有一棵梅树,他斜靠在躺椅上打盹,梅花顺风飘落下来,悠悠坠入茶盏中,掠动起一阵涟漪。
茶盏中涟漪散去,四顾门内。
白衣红绸的少年人眉头紧蹙,翻动手中的信笺。
乔婉娩坐在案前翻阅卷宗,察觉到他心绪不宁,放下手中细毫。
“怎么了?”
单孤刀下位后,代理门主顺理成章的登上副门主之位。
如今整个四顾门的人,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唤一声乔门主。
李相夷放下信函,端起那杯茶,杯盖拂过上面漂浮的落梅。
他并没有喝茶,而是放回了桌上。
转身面向乔婉娩,手掌搭在膝上,指节轻敲,目露思索。
“笛飞声给我送来一封信。”
乔婉娩微微颔首,“信上说了什么?”
李相夷沉眉,“他说,李莲花没有回莲花楼。”
乔婉娩一愣,也升起几分担忧,“他去了哪里?”
李相夷答道,“京城。”
乔婉娩神思几转,启唇轻喃。
“京城……江湖上最难探知的,便是京中的消息。”
“他在躲我们?”
她秀眉微蹙,面露不解,“为什么?”
李相夷没有说话,他想起此次与李莲花分别之时,他所说的那些话。
四顾门和阿娩,都交给他了……
再看笛飞声信中所言,多赠他一坛送别酒。
心底那股不安愈发浓烈,他豁然抬眼。
“阿娩……”
乔婉娩一向是了解他的,只是对上一眼,便清楚他的想法了。
她朝李相夷莞尔,“去吧,门中一切有我,不必担忧。”
李相夷心头生出几分愧意,“辛苦你了……”
乔婉娩有些好笑的摇头,“辛苦什么,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相夷,四顾门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什么都需得你亲力亲为。”
“匡正江湖,惩奸除恶,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李相夷看着她,唇畔勾起笑意。
从阿娩做了副门主之后,他身上的担子的确轻了许多。
与单孤刀不同,她极少与自己出现分歧。
而且心细周全,若有什么地方不妥,她定会一针见血的指出来。
阿娩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她的自由,但如今这样的并肩而行,很好。
他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
只是每个夜幕降临的晚间,日暮初晓的清晨,她院中不断起落的剑影,都在清晰的表述着。
她走到这一步,有多辛苦,有多劳累。
她从来不怨,不诉苦,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但他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看着妃色长裙的女子,温声道,“阿娩,等我回来。”
乔婉娩微微颔首,眼眸中闪烁着光亮,“等你回来。”
一言辞行,横剑跨马。
李相夷当天下午便一骑绝尘下了小青峰,直奔京城的方向去了。
离山之前,他往金鸳盟去了一纸传书。
两日后,金鸳盟便收到一封飞鸽传书。
笛飞声抬指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
【我去寻他】
笛飞声收起字条,眼眸低沉片刻,扫过桌上那一坛酒。
半晌,撑桌起身,扬声唤:“无颜,备马。”
抄起书案上的长刀,步履生风出了房门。
……………………………
李莲花悠哉于京中度过两日,落英阁中有小厨房,配了专门的厨子。
想吃什么只需要吱个声,就能做了端到他面前来。
每日闲暇,要么东阁翻翻书,要么西楼遛遛弯,好不惬意。
什么都挺好,除了风明萧总有些心不在焉。
在这人第三次吃饭走神,一口吃下去一整块齁咸的腐乳时,李莲花终是叹了一声。
他放下筷子,给风明萧倒过去一杯茶水。
风明萧抬手接过,喝得太急险些呛了。
“多谢,咳咳……楼主。”
“咳咳咳——”
李莲花看他一眼,又拂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明萧啊,你这几日,可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风明萧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终归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李莲花抿了一口茶水,茶是上等的君山银针,是皇帝听说他居于此处后,特意赏的。
“明萧,你与我相识不算长久,但重在交心。”
李莲花放下茶盏,正了神色看向他。
“你虽以下属自居,我却一直当你是交心的朋友。”
风明萧自然是知道的,他抬起头,看着李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