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话道,“属下明白,楼主不惧威胁,楼主只是想多活几日。”
李莲花白他一眼,抬手赶人。
“行了,去隔壁歇着吧,明日再走。”
风明萧这回算是放心了,拱手一礼,这才退去。
离去的时候贴心带上门,半点不让他沾外头的风。
李莲花看着紧闭的房门,指节轻敲茶盏。
头上的燧弇飞落下来,落在他手指上。
他伸手摸了摸那小虫子,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风大术师,且看你我二人,谁更胜一筹。
………………
第二日一早。
李莲花与老和尚辞了行,在禅院马厩中喂他的小马驹。
李相夷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给小白马梳毛。
他看上去有些气喘,像是一路赶来的。
“你要走?”
李莲花挑了一下眉头,“啊,那总不能一直赖在人家老和尚这儿。”
李相夷道,“可以来四顾门落脚。”
李莲花瞥他一眼,“我去四顾门干嘛,莲花楼初立,我这个做楼主的,当然得回去好好坐镇。”
“跟你似的,当个甩手掌柜啊?”
李相夷被他噎了一下,没说话。
片刻后,又问他。
“你打算何时,回云隐山?”
李莲花面露思索,“再说吧,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李相夷爱听他说这样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好。”
李莲花喂完了最后一把草料,拍了拍小马驹的脖子。
“没什么其他要说的了?”
李相夷沉默片刻,抿着唇看他。
“昨日之事,是我不对。”
细细想来,他的确是昏了头,才能说出那样的浑话,这两拳挨得实在不冤。
李莲花微叹了一声,“昨日我也有些冲动了,不该与你动手。”
若是换了他,看到阿娩与别的男子如此融洽,也未必不会萌生退意。
在阿娩的事上,年少轻狂的李相夷失了偏颇也不奇怪。
李相夷挑起眉锋,试探性瞧他两眼。
“不生气了吧?”
李莲花哼笑一声,一拳砸在他肩上。
“我跟你生什么气?”
这一拳砸过去,李相夷眉头微皱,低咳了两声。
李莲花一挑眉,“哟,受伤了?”
李相夷摆手,“没事。”
李莲花觉得稀奇,“这天底下,还有人能伤得了你?”
他对自己碧茶上脑六亲不认时那一掌毫无印象,数十年的内力加持下,这一掌李相夷只是受损,若换了普通人,怕是够呛。
李相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看向李莲花那匹白马,颇有些挑剔。
“你这小马看着没什么精神,等我去四顾门给你牵一匹暴雪驹来。”
李莲花一抬手,“别,我可不想骑一匹比我自己个儿还贵的马招摇过市。”
李相夷睨他一眼,“跟什么比不好,跟马比。”
“你可值三千两银子。”
他这么一说,李莲花可就想起来了。
他一伸手,摊在李相夷面前。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那三千两呢?”
李相夷:“……”
这人掉钱眼里了吧?
李相夷指指四顾门的方向,试探着问,“那,我现在去给你取银票?”
李莲花连连摆手,“算了,你直接划到莲花楼账上吧,我带那么多银子也没什么用。”
他牵着马出来,李相夷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出了山门,就见风明萧早已等在了山口处。
见了李相夷,拱手行了一礼。
李相夷上下打量他,神色颇有些古怪,低声对李莲花道。
“我怎么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李莲花干笑一声,“没有吧,他以前当过瞎子,不太会看人,你让让他。”
这事儿李相夷倒是知道,也就没往深了想。
李莲花牵马转身,“行了,就到这儿吧。”
李相夷点了点头,“好,你回云隐山记得修书一封给我。”
“我与你同往。”
“若是想找我喝酒,就来四顾门寻我。”
李莲花垂下眼,轻笑了一声。
“这四顾门呢,我就不去了。”
“如今这样,很好。”
“过去的事,就该留在过去。”
他抬手拍了拍李相夷的肩头,“李相夷,四顾门和阿娩,都交给你了。”
说罢,翻身上马,立于马背之上。
出太阳了,穿云破雾的,将马背上的李莲花照得有些耀眼。
“走了。”
说罢,打马转身,慢慢悠悠的下山去了。
李相夷看着他的背影,风明萧跟在边上,回头瞧了他一眼。
李相夷皱起眉头,抬手按了按胸口。
他总觉得,隐隐有一股不安。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本能的心悸。
…………………………
李莲花自然没有真的回莲花楼,他一路北上,官道越走越宽。
如此约莫行走三日,跟在边上的风明萧才大抵算是摸清楚,他准备去哪里。
想来也是,远离江湖纷争,不叫金鸳盟和四顾门查到他的消息,想来也只有一个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