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怕是只有至刚至阳的忘川花阳草能解。
李相夷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低眉询问道。
“如何?”
李莲花收回手,抬眸看着他。
“这毒能解。”
众人皆是一喜,只有风明萧的面色十分难看,开口驳斥道。
“不能。”
肖紫衿皱眉怒斥他,“你这个庸医,你救不了还不许别人救吗!”
李相夷已经察觉出这个中古怪,他目光紧锁李莲花。
“如何解?”
李莲花只回了他一句话,“忘川花阳草可解。”
满室寂静。
李莲花只是看着李相夷,看他眉峰紧蹙,神色几度变换。
他轻笑了一声,“你不必为难……”
李相夷打断他,“我没有为难。”
他转向风明萧,“风大夫,毒解不得,可否多续上几日时间。”
能撑多久算多久,总有其他法子。
风明萧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些,“我可以施针为他稳定几日。”
他想了想,又给李相夷出了个主意。
“这世上没有第二株忘川阳草,但有第二株碧珩草。”
“碧珩草虽解不了他的毒,却能保住一命。”
“只是夜夜受寒毒侵体之痛,生不如死。”
李相夷没有思虑多久,转身对刘如京道,“去找。”
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其他的再想办法。
刘如京短暂的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莲花,最终点头带着几个弟子出了门。
肖紫衿不解,“为何不寻忘川花?”
乔婉娩目光扫过床上面色苍白的单孤刀,又看向立在边上的李莲花,最后视线落在李相夷身上。
一个是救过他性命的恩人,一个是自小一同长大,亲如手足的师兄。
忘川阳草只有一株,只能救一人。
他却真如所言的那般,并不为难。
他坚定的选择了李莲花,这让乔婉娩生出些不解来。
没有人回答肖紫衿的问话,风明萧留下来施针,李莲花没有多留,离开了漱石居。
李相夷跟着一路相送,在院门处停下,与他道别。
“我今晚不回和光院,免得招四顾门的人过去。”
李莲花停下脚步,“你为什么不以忘川阳草救他?”
李相夷能在单孤刀和别人里,选择别人,这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李相夷看着他,“东西是金鸳盟找到的,由笛飞声亲自交到你手里。”
“我有什么权利拿它救人?”
李莲花看着他,“你若要的话,我可以……”
“你不可以。”
李相夷皱起眉,“李莲花,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笛飞声希望你活下去,风明萧希望你活下去,我也希望你活下去。”
“你这条命所有人都看得很重,你自己凭什么不当回事?”
李莲花挨了一顿训斥,抬手蹭了蹭鼻翼。
“我……没有不当回事……”
李相夷冷声接过他的话,“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若再起让花的心思,我便将那阴阳草一同捣碎了灌进你嘴里。”
李莲花沉默,李相夷此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你为何救他
告别李相夷,李莲花便一路回了和光院。
笛飞声在等他,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方小宝感觉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他没有继续练剑,而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笛飞声边上。
“阿飞,李师父做什么去了?”
笛飞声道,“谁知道呢,兴许买棺材去了。”
方多病惊讶的看着他,“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买棺材。”
笛飞声看他一眼,“小孩别问那么多。”
方多病不满,“我不是小孩,你别小看我,我以后可是要做天下第一的。”
笛飞声挑眉,上下打量他,“噢?”
方多病一扬下巴,“我师父是天下第一,以后我自然也要做天下第一。”
笛飞声笑了一声,“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有这样的志向,也不算给你师父丢人。”
方多病又问他,“那你能跟以后的天下第一说说,到底怎么了吗。”
他有些苦恼,“这两天总不见师父,现在李师父都不见了。”
“吃饭的时候都不热闹了。”
笛飞声暼他一眼,“等你师父回来了,自己问他。”
李莲花回来的时候,便见院中石凳上,一大一小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迈步进门,“聊什么呢。”
方多病兴冲冲的站起来,眉开眼笑的朝他跑过去。
“李师父!”
李莲花迎着他摸了摸小孩脑袋,“练剑了吗?”
方多病摇了摇头,“在等你呢。”
李莲花顺势敲了敲他脑门,“我一会儿不看着你就偷懒,罚你多练半个时辰。”
方多病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应下,提着他的小木剑出去了。
小孩支走了,李莲花这才进了院子,在笛飞声边上坐下。
“你俩现在倒是合得来。”
笛飞声听出他弦外之音,“以后合不来?”
李莲花倒了杯茶水,啧啧摇头,“见面就掐。”
笛飞声有些不信,“本尊还不至于跟个孩子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