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翻来覆去的瞧,评价道,“比李相夷那块顺眼。”
李莲花赞许的看他一眼,“有眼光。”
边上的风明萧听得云里雾里的,有些茫然,却没多问。
他知道笛飞声的身份,也知道李相夷的身份,但笛飞声为什么用莲花楼的楼主令跟李相夷的门主令作比较,他就完全不明白了。
但他并没有细问,楼主与笛盟主、李门主之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融洽。
这份融洽,是旁人无法插足的。
三人出了莲花楼,一路往城中走去。
中州城很热闹,行人往来络绎不绝,李莲花三人的身影在忙碌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闲逸。
镜湖客栈与莲花楼相邻,风明萧不打算把酒馆开设得太远,几人便只是沿着附近的街道在查看。
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段,便在客栈附近的凉棚歇脚。
落了座后,李莲花才注意到这凉棚后边这户院子门房紧闭。
仔细看了两眼,发现这门匾下都结了蛛丝,想来许久无人进出过了。
茶翁端茶上桌,被李莲花叫住,“老先生,这镜湖边上,繁华街区之内,怎么还有这么一家关门闭户不营业的地方?”
那茶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一声。
“先生有所不知,这地方啊……”
“邪门得很!”
他左右看了两眼,压低声音道,“这里以前是个布庄,后来里头出了命案……”
“半夜里啊,总能听见女鬼的哭声……久而久之就荒废了。”
李莲花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那还怪可惜的。”
有新客来,那卖茶翁接待去了,李莲花若有所思的往后方的宅邸里看了一眼。
笛飞声一语点破,“怎么,看上这所凶宅了?”
李莲花道,“要我说,这地方除了不太吉利,没什么别的缺点。”
他回过头去看风明萧,“明萧,你觉得如何。”
风明萧压根看不见,但他知道此处地段四通八达,是个好地方。
“听楼主的。”
笛飞声看了两人一眼,知道这事儿大概算是定下来了。
依李莲花所言,此处本来要出售的就是黄泉汤,哪来吉不吉利一说?
至于那夜半鬼哭的传言?
这个抓过鬼,那个就是鬼,别说没有鬼,即便真有什么邪祟,见了这主仆二人怕是都得退避三舍。
三人吃茶的空档,却听得边上那桌新来的客人道。
“你们知道吗,我方才从内城过来,看见那江府被人抄家了!”
立即有人接话,“不可能吧,江家那么大的家业,什么事儿不能拿钱摆平?”
“对啊,就算花钱解决不了,这姓江的背后靠着的,可是……”
另一人接话,说到这里将声音压得极低,“衙门,谁敢在他头上动土啊?”
“你不知道了吧,我听说江鹤白那个老东西得罪了京城里的贵人,现在要办他的就是衙门!”
“呸,活该!”
“让他姓江的欺行霸市鱼肉百姓,净干些畜生不如的勾当,报应,都是报应!”
李莲花与笛飞声对视一眼,垂眸不动声色的喝茶。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报应,若无天机山庄拳拳赤诚意的二位少侠,那梁姑娘只怕都死上几遭了。
可笑的是,这大快人心的公义,也不过是以强凌弱的结果。
江府有这样的下场,全然是因为开罪了天机山庄,何晓凤向中州知府施压所致。
然而这天底下,更多的却是梁三枝这样的可怜人,申冤无路,诉苦无门。
好在这江湖之上,总会有何姑娘琵公子这样,热血赤忱心怀公义的侠士,为世上诸般不公叫屈。
如江河流水,前后相继。
算不得孤独终老
不到半个时辰,江府被查抄的消息就在外头传开了。
江府在中州城横行霸道多年,为富不仁,城中百姓无一不是大呼畅快。
“如今这江府自顾不暇,墙倒众人推。”
说着,李莲花放下茶杯,看向风明萧。
“明萧,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风明萧沉思片刻,神色郑重道,“不可为富不仁,不可欺压良善。”
“明萧谨记楼主教诲。”
李莲花动了动嘴唇,终归只是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说得挺好的,但他的意思是,可以趁此机会去江府名下的店铺捡捡漏。
毕竟要在中州长远发展,在此地的根基越深厚越稳固。
三人回莲花楼的时候,正碰上李相夷和郭正山已经从楼上下来。
他略有些疲乏的揉了揉胳臂,看向李莲花,“你俩这是上哪去了?”
李莲花如实道,“出去买了块地。”
他往楼上看了一眼,问道,“如何了?”
李相夷走到石桌边坐下,倒了杯水,“明日出发。”
李莲花看他眉眼间的疲惫之态,心头微微发涩。
“辛苦了。”
李相夷不爱听他这么客套,喝着茶朝他摆手。
放下杯子后,才问他,“你今后,打算在中州久居吗。”
不然为什么在此买地?
李莲花不置可否,“今后的事今后再说。”
他左右环顾一眼,不见那绿衣小姑娘的身影,便问道,“三枝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