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看向无颜,没什么诚意的微笑颔首道,“多谢。”
无颜抱拳应道,“李先生客气了,您是尊上的朋友,能为您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笛飞声挥了挥手,无颜便请辞退下去了,临走还颇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
李莲花倒了一杯热茶给风明萧递过去,他双手恭敬的接了茶,低声道。
“酒柜里有信号烟花,楼主今后若要寻我,放上一枚便是。”
李莲花点头应了一声,“好。”
迟疑了片刻,风明萧又问,“楼主寻我来,可是有事?”
李莲花侧目看向笛飞声,笛飞声瞥了二人一眼,端着棋盘走了。
听别人的八卦,不如研究与李莲花斗棋来得有趣。
短时间内他是不能陪自己过招了,但两人能在棋盘上厮杀,虽然他至今为止没赢下过李莲花一场。
不过这更激发了笛飞声的好胜心,金鸳盟近段时日棋谱是一摞一摞的往这头送。
他这么有眼色,倒是叫李莲花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想瞒着笛飞声什么,只是这是风明萧的私事,他实在不好作主。
他目送笛飞声离去,这才看向风明萧。
“你还记得,先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风明萧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我记事起,就是一个人,漂泊辗转到酒馆时,已经七岁了。”
“酒馆就是我的家,袖袖和玉姐姐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从未设想过,自己还有什么亲人在世。”
若当真有,为什么任由一个刚记事的孩子在外漂流?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此时风明萧面上都是沉痛之色,李莲花知道,他大概是想起苏家两姐妹了,便抬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思索间,他又问道,“若是如此,你这名姓又是从何而来。”
风明萧从袖中取出一块玉坠,放在桌上。
李莲花眉头微动了一下,取过来细看了两眼。
玉坠雕的是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底部篆刻着一个郭字,精致莹润,价值不菲。
“这坠子自我记事起便一直带在身上,玉姐姐说,应该是我家人留下的,让我好好保管。”
“姓氏来自这上面,名字则是玉姐姐给我起的。”
“取明心见性,萧然物外之意。”
李莲花将那枚玉坠放了回去,“你既然将它带出来,想必也猜到我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风明萧握着那枚玉坠,抿唇没有说话。
李莲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不急,今晚一切都会有定论。”
无论郭正山与他是什么关系,无论当年为何弃他而去,这一切的一切,郭正山总会给他一个交代。
……………………………………
李相夷回到忘川酒馆的时候,已经入了夜。
白日里街上往来人多,他又不想引起府衙的注意,自然不能将人带回来。
这三人都是江湖中人,江湖事江湖了,本不该让朝廷介入,更不该劳烦人家小姑娘,更遑论今日还险些害她遇险,自然不能再叫她知道。
忘川酒馆二楼客房。
屋里点着一盏微弱的灯,昏迷的角丽谯与云彼丘二人被绳子绑着,歪倒在床边。
前方的桌边,李莲花笛飞声李相夷三人围了一桌,等着郭正山点上熏香将这二人唤醒。
随着他盖上香炉,桌上烟雾袅袅,是一种青泥混杂枯木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
很快,那边昏迷的两人便慢慢有了反应。
角丽谯率先睁眼,短暂的失焦,待看清面前的场景,眼神陡然一厉,目光阴冷看向郭正山。
“你背叛我?”
郭正山扯起嘴角,“姑娘说笑了,我从未忠于你,何来背叛。”
角丽谯冷笑出声,“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你那素未谋面的亲儿子是死是活了。”
李莲花抬手倒了一杯茶,水声沥沥打断了她的威胁之言。
他端起杯子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角姑娘,你能以此威胁他为你所用,我自然也能。”
“天下这么大,你总不至于觉得,这郭大夫在外遗落一子之事,只有你知道吧?”
角丽谯一双美目微眯,透出阴冷的杀意,令那张美艳的面庞短暂扭曲。
“李莲花,那杯碧茶怎么没毒死你?”
李相夷闻言眉锋一聚,紧握手中的少师剑,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压制下拔剑的冲动。
面对她这样的咒骂,李莲花丝毫不为所动,朝她谦逊一笑。
“在下体质好,自然比不得角姑娘。”
“这郭大夫下了四回毒也没放倒在下,今日一出手便叫您二位人事不省。”
他啧声摇头,“还是年轻好啊,倒头就睡。”
几句话便叫角丽谯心头火起,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刀,她挣扎了一下被绑住的手脚,没挣开,只得冷笑一声。
“你这嘴皮子可真够利索的,就是不知道毒是不是也清得这么利索。”
李莲花悠悠放下手中茶杯,朝她微微一笑。
“实不相瞒,这碧茶的确是没清干净,不过呢……有你家尊上不遗余力相救,出不了什么问题,就不劳角圣女费心了。”
这话无异于是往角丽谯心口上捅刀子,笛飞声谁都在乎,就是看不见她角丽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