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蝉被他触碰的双手狠狠颤抖了一下,当即就想抽出来。
“你是个聪明人,若好好听我的话,我自然可保追云山庄无忧。”
季蝉僵住动作,错愕的抬眼,“你什么意思?”
第二平秋近距离看着季蝉,伸手掐上她的脸,仔仔细细的全方位打量着。
两人眼神交错的那一瞬间,季蝉脑中突然闪现过一段记忆碎片。
那是一道模糊不清的白色身影,看不清长相,只能看清一双猩红的眼。
随后那人一剑刺来,冰冷的剑刃刺穿了她的心脏。
一阵刺痛骤然而来,她痛苦的皱起眉,面色越发苍白。
第二平秋的目光落在她耳后那一粒黑痣上的时候,满目的不可置信。
他像是吓了一跳般,踉跄后退两步。
“你……是笛家堡的死士?”
季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离他远点,就稍微好受点了。
她瞭起眼眸扫过去一眼,“你能不能滚,我看见你就不舒服。”
第二平秋短暂的错愕后,目光陡然显露几分阴狠,嘴角一扯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管你是谁,你都只能是我的!”
季蝉皱着眉看向他,对这话明显不解。
第二平秋指向桌上那个红木匣子,“那是嫁衣,你我明日完婚。”
季蝉惊愕的瞪大双眼,“你是不是有病?”
第二平秋眼中似是闪过愧疚,又有爱怜。
“明日是千灯祭最后一日,我说过,会在千灯祭娶你。”
“嫁衣是当年你寻秀女织娘亲自定做的,这些年,我一直保存得很好。”
季蝉蓦然感到一阵烦躁,“老东西,你有病能不能去找个大夫看看?”
第二平秋眼中的缱绻消散下去,又回归了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你若不嫁,追云山庄活不过千灯祭。”
“你若逃走或是寻死,追云山庄所有人都得给你陪葬。”
说罢,冷笑了一声,拂袖离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季蝉呆呆看着他离去,好半晌,才气得抄起那块暖玉砰的一声砸过去。
暖玉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屋顶上方的两人吃了一口大瓜,默契的抬头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悄无声息的离去。
一路避开看守飞回别院,果不其然看见寝院的方向防守加固。
两人到的时候,李相夷还没回来。
一左一右往凉亭下一坐,李莲花倒了杯茶摇头叹息。
“原来他杀了那么多人,就是拿捏追云山庄,以此向季蝉姑娘逼婚。”
笛飞声理解不了这种人的脑回路,他只觉得有病。
情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李莲花也不指望这个榆木脑袋在这件事上能开什么窍,又继续道。
“从他身边那些女子就能看出来,他对寝院画卷上的姑娘念念不忘。”
“三年前季蝉出现在追云山庄,这样惹眼的一张脸,只要在城内走过一趟,就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从三年前,他就开始谋划如今的一切。”
笛飞声思索着点头,“之所以等三年,是因为当年他似乎对画中女子有过承诺,要在千灯祭时娶她。”
不跟你说,是在保护你
空中传来一阵轻微响动,两人一抬眼,便见李相夷抱着两本册子,展臂自墙上飞身而来。
他只听到了后半句,不由问道,“谁要娶谁?”
李莲花与笛飞声对视一眼,“第二平秋要娶季蝉,因为她的相貌与那画中女子生得相似。”
李相夷将怀中的册子放在李莲花面前,闻言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个,他才策划了这么多杀人案?”
李莲花接过册子,微微颔首。
李相夷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怒斥一声,“荒唐!”
咔嚓——
那桌子应声碎裂。
李莲花端着册子后退两步,石桌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烟尘四起,李莲花抬手扇了两下,拉着李相夷撤出凉亭。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别生气。”
李相夷攥拳压下心中怒意,“如此草菅人命,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待真相大白之日,我绝饶不了他!”
李莲花连连点头称是,坐到庭院里的石桌边翻看账簿去了。
借着漫天灯火,他一页一页翻过。
李相夷与笛飞声都跟了过去,一左一右与他一同看那账簿。
短暂翻阅过后,李莲花合上账簿,“这是近来五年的账簿,一本在明一本在……”
“暗。”
他语气骤然一顿,被账簿封面上的一道剑刃标识吸引了注意力。
册子上原本一道不太显眼的暗纹,在漫天灯火的映衬下,闪烁出淡淡的烫金色,让他生出几分熟悉。
李莲花把册子往桌上一撂,抬手按上眉心,闭目沉思了许久。
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底是洞若观火的清明。
“若这么大批量的死士当真是从笛家堡买来的,账上总该有记录。”
“就算没有记在明面上,也该有大批量不知去向的银钱。”
“但这两本账簿上,没有任何相关记录。”
笛飞声思索片刻,眉头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