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铺张的架势,不愧是云州首富。
门口早早有人迎接,刘如京上前递了帖子,那人笑吟吟的便将李相夷一行人迎了进去。
越过朱门高墙,便见里头庭院广袤,林立山石草木。
白玉廊桥弯九曲,溪水伶仃绕亭台。
李莲花小声感慨,“这云州首富姓第二真是可惜了,他该姓第一。”
笛飞声的耳朵对这两个字格外敏感,“什么第一?”
李相夷斜他一眼,跨步离去。
李莲花白他一眼,跟着走了。
笛飞声迷茫,不是,这两人什么眼神?
找根绳子拴在腰带上
宴会在庭院的偏厅,红毯梨花木桌,酒盏剔透价值不菲。
李莲花几人到的时候,便见主位上坐着一个气度沉稳的男子。
看着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五官端正俊雅,黑发碧簪,蓄着柔亮的胡须。
通身孔雀绿织金华服,本该彰显贵气,却被那张脸衬得几分儒雅。
这便是云州首富,第二平秋。
那人笑着朝起身跟李相夷寒暄几句,邀他们几人入座。
丝竹伴随银铃声将思绪浸入异域少女灵动的舞步中,主座上的第二平秋时不时邀几人同饮,一杯接一杯。
他身边站着几个容貌清丽秀美的女子,每每添酒,都换了一个又一个。
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
李莲花抬杯应酒,目光却在那几个女子脸上流转。
一舞结束,舞姬散去。
第二平秋饶有兴致的问询身边的女子,接下来安排的是什么。
李相夷放下酒杯,扬声开口。
“第二先生,李某今日来,除了为今日追云山庄一案,还有一事相求。”
第二平秋摆手笑道,“李门主远道而来,理当尽兴而归,今日咱们不谈公事,只问风月!”
李相夷淡笑一声,“先生好雅兴,只是今日李某无心问风月,也不谈公事,只想见一个人。”
第二平秋听了这话,不由得好奇。
“这世上,还有李门主见不上的人?”
李相夷回过头,目光落在他身边的桌上。
李莲花正剥着一碟花生,突然全场的注意力都随着李相夷的目光转了过来。
他撂了花生壳,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实不相瞒第二先生,李门主是替在下来寻人的。”
李相夷接道,“听闻府上有个金针使得极好的大夫,我这位朋友身子抱恙,想请他给诊诊。”
第二平秋上下打量了李莲花片刻,看着的确病恹恹的,上门求医也不奇怪。
他有些为难的叹了一声,“李门主,不是在下不给您这个面子。”
“只是这郭大夫前几日出了城去寻药,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
李相夷眉头紧锁,“那还真是不巧。”
第二平秋笑着安抚道,“郭大夫不在,我府里还有其他大夫,不如三位今夜留宿于此,我让他们来给这位公子断断脉象?”
李相夷还没开口,便听得李莲花拱手应下。
“哟,那就多谢第二先生了,李某感激不尽。”
李相夷回眸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含笑,一双眼里思绪流转,便知道这老狐狸指不定在打什么算盘。
具体打的什么算盘李相夷不知道,但宴会继续后,李莲花很快就喝趴在了桌上。
李相夷顺势道,“第二先生,天寒露重的,我这朋友不胜酒力,怕是不能陪你尽兴了。”
第二平秋虽觉得可惜,却也没敢真给李相夷什么脸色看,客客气气让人给他们安排了别院休息,便散了宴会。
李相夷和笛飞声一左一右架着步履蹒跚的李莲花出了宴会厅,一路走向别院。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前面为他们带路的婢女停在别院门口,侧身道。
“几位,就是这里了。”
“有什么需要,可以与门口的小厮交代。”
说罢,朝三人福身行礼,退了下去。
才进了别院,李相夷便垂眸看向耷拉着头的李莲花。
“行了别装了,没人了。”
李莲花这才抬起头,讪讪收回搭在两人肩上的手。
李相夷迈步走入一边的凉亭,“说说吧,你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李莲花与笛飞声抬脚跟过去,三人分别落座。
亭子里有茶点,正合适醒酒。
李莲花翻开茶杯挨个摆好,“你们觉得,这个第二平秋,如何?”
李相夷提起茶壶挨个倒满,“与你半斤八两,他是笑面虎,你是老狐狸。”
李莲花一时语塞,笛飞声却笑了出来。
李相夷打他一眼,“笑什么?”
笛飞声摇头,“气劲内敛,此人功夫底子不错。”
李相夷若有所思,“的确有些底子,但我并不记得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一个江湖人,在江湖地界混成了第一首富,四顾门却没收到消息。
此人有些古怪。
“所以你答应住下留宿,是为了明察暗访第二府的情况?”
李莲花皱了皱眉,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你可以这么理解。”
李相夷点头,“那今晚,我们好好查查。”
李莲花摆了摆手,“你们查你们查,我轻功不行,我就不跟着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