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是这么想的,就是还没来得及行动,他就下来了。
李莲花围着棺木看了片刻,将手按在棺盖上,下压那条龙的两只眼。
咔嚓——
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弹开的声音,格外沉闷。
李莲花这才抬手去推棺盖,吃力的缓慢推移厚重的棺盖。
“你倒是……搭把手。”
他叫了一声,笛飞声这才噢了一句,上去帮忙。
两人很快推开了棺盖,落在地上震得一声闷响,灰尘遍地。
李莲花咳嗽了两声,往里看了一眼。
棺材是空的,里面铺着上好的紫色绸缎,格外柔软。
边上堆满了金银玉器,在火光下闪烁出珠光。
李莲花伸手在里面翻了两圈,摇头。
“没有秘籍,也没有痋术,只有珠宝。”
“白干。”
他叹息一声,把手里的金元宝撂回去。
笛飞声奇道,“你不是缺银子,不带点走?”
“我呢,人穷志不短,还没混到要挖坟度日的时候。”
“这山洞里最值钱的,是这副棺材。”
“再说里头那匹天丝云锦,寸锦寸金,比金银珠宝可值钱得多。”
“我要真缺银子,得连这棺材一块儿扛走,你帮我搬啊?”
李莲花将火把转了一只手,打算跟笛飞声把棺材盖回去。
火光一晃,他却看到了一样东西。
李莲花转过眼,再度附身下去,从一堆金银玉器中,挑出来一缕细长的线。
他就着火光看了两眼,眉头微微一紧。
一根细如毛发的银色丝线……
两人对视一眼,陷入短暂的沉默。
而后,一左一右抬着棺盖盖了回去,这才提步从山洞里出来。
此处是悬崖下的一处平台,冷风迎面呼啸而来,险些吹灭了火。
李莲花重重打了个喷嚏,抬手蹭了蹭鼻尖。
“其他地方找过了吗?”
笛飞声看了他一眼,点头。
“都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
两人没有站在风口,一路往山上走去。
李莲花爬了几步,觉得累,索性扶着一边的树干停下来。
“我就想不通了。”
笛飞声问他,“什么?”
李莲花说,“既然没有痋术,那姓季的为什么要半夜三更的来这么一出?”
带着二十多个武林高手,个个身手不凡提着武器,总不能是去遛弯的吧?
笛飞声看他这么费劲,索性一把攥着他的手臂,一路带着他飞身上崖。
待两人停稳在崖边,这才松了手应道。
“不清楚,但我觉得跟季蝉脱不了干系。”
“又或者是做贼心虚,这追云山庄指不定在研究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时间有限,我们没查出来而已。”
李莲花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笛飞声又说,“追云山庄如何我不在意,等三日后杀了笛家那炼痋的老二,本尊便带你回金鸳盟。”
李莲花刚要开口,又是抑制不住的一个喷嚏。
他这清瘦嶙峋的样子,仿佛山风吹得再狠些,就能把他吹散了。
下一刻,笛飞声一把扯着他的衣领,带着李莲花便踏空飞去。
“你干什么,我自己会走。”
“慢点,慢点慢点!”
在空中几段起落,不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就落在了出来的那方客院。
李莲花脚下踉跄了几步才稳住,摆了摆手,“笛盟主好轻功,在下佩服。”
就是有点晕车。
笛飞声没理他,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莲花也没多问,回了自己房间,踢了鞋子就往床上缩。
上年纪了,这腊月天大半夜在外头晃悠,是真扛不住冻啊。
门被人推开,李莲花抬眼看去,便见笛飞声端着一壶热酒进来。
“喝点酒御寒,免得在此毒发起来麻烦。”
红衣黑发,剑意彻骨
李莲花连忙盘膝坐起来,扯着被褥裹好,伸手接过笛飞声手里的温酒。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温度,他轻笑了一声,心头涌上来一股暖意。
“谢了老笛。”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喝上悲风白杨温酒的一天。
笛飞声淡淡应他,“好好休息,明日怕是不太平。”
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毒发,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
李莲花抱着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知道了知道了。”
笛飞声又看了他两眼,这才转身离去。
话是如此,夜半吹风的弊端还是轻而易举的呈现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李莲花是被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上重下轻。
他抬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才起身拉开了房门。
院门口围了一群追云山庄的家丁,笛飞声堵在门口,漠然的脸神色冷沉。
李莲花喉头发痒,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很快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枉我还觉得你是个好人,值得季蝉姑娘托付终身,我呸!”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小白可是季蝉姑娘最好的朋友,你这样就不怕她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