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紧随其后,举着火把在山林中四处搜寻。
李相夷一抹红衣飞身而来,稳稳落在路口,后面提剑的肖紫衿也追了上来,停在他身后。
此处分叉,一左一右,概率各占一半。
李相夷道,“兵分两路,你带人往左。”
“门主,若是……”
肖紫衿话音未落,便见李相夷身影一纵,消失在了面前。
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一队人马往另一边追去。
青龙崖上。
两道人影从林子里踉跄奔逃出来,迎面便是深不见底的高崖,不由得同时顿住脚步。
正是从四顾门兵荒马乱逃出来的角丽谯与云彼丘。
“他们在那边!”
身后很快有人追上来,追随而来的火把将两人堵在山崖边上。
肖紫衿拨开人群,站在云彼丘对面,一身织锦缎玉的衣袍在火光映衬下格外华贵,与对面狼狈的二人对比鲜明。
“彼丘,别执迷不悟了,把这个妖女交出来,回门中好好反省认错……”
云彼丘把角丽谯往身后护了护,“紫衿,我与她已经订过亲,她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绝不能……”
肖紫衿剑锋一抬指向他,扬声打断,“什么未过门的妻子,她就是个骗子,她是魔教妖女!”
云彼丘顿了一下,回身去看角丽谯。
角丽谯依旧是那一身红衣,长发凌乱,脸上印着一道血痕,却依美得惊心动魄。
她凄然一笑,“云大哥,他说得不错,我并非什么落难的孤女,我是魔教妖女……”
“不,金鸳盟如今将我除名,我连魔教妖女都不是了。”
云彼丘心疼不已,抬手握住她的肩头,眼神坚定,“我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未婚妻子。”
他转过身,横鞘拔剑。
“紫衿,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身陷囹圄。”
肖紫衿满目的难以置信。
“云彼丘,你要为了一个妖女背叛四顾门吗!”
“她差点害死门主!”
云彼丘红着眼,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剑锋一转直挺挺朝着肖紫衿刺了过去。
肖紫衿提剑一挡,火气噌噌直冒,恨不得一剑杀了蛊惑人心的妖女,却被云彼丘拦下。
两道身影很快缠斗在一起,刀兵声四起。
另一边。
李相夷一路追到山腰处视野开阔之地,不见角丽谯云彼丘,反倒遥遥看见月色下两道纵马而去的身影。
即便隔得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他也能一眼认出,那就是趁乱出逃的李莲花笛飞声二人。
好个李莲花,看着君子端方,实则老奸巨猾,嘴里没有半个字可信。
早知如此,就该将他绑了关起来。
李相夷还没在一个人身上吃过两次瘪,还都是在四顾门内。
好,好得很!
他从腰间摸出一枚烟火弹,凌空一拉。
咻——
信号在夜空中砰的一声炸开,山下的李莲花似有所感,勒马回头看了一眼。
“是不是要换路线了。”
笛飞声问。
李莲花笑了笑,“不用,他还能追出来不成?”
对李相夷来说,四顾门才是最重要的,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会离开。
笛飞声挑眉,“你就这么确定?”
他思索着转过头,“打个赌吧,我要是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莲花瞥他一眼,“行啊,我正好想向你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不急,等我赢了再说。”
李莲花一策马鞭,白马青衣在夜色中奔腾而去。
笛飞声扯了扯嘴角,纵马跟上。
李莲花,人有时候最不了解的,其实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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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赶到青龙崖的时候,肖紫衿与云彼丘打得不可开交,两人都负了些伤。
他不愿多看这兄弟相残的一幕,婆娑步起,红衣闪过虚影。
一道冷意陡然袭来,森冷的剑刃已经架在角丽谯颈侧。
两方争斗骤停,角丽谯要拔刀的手僵在背后,回眸看向过去。
“不愧是李相夷,好快的剑。”
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红衣人,弯起唇角,眼波流转。
李相夷坚毅冷冽的目光扫过她,没有多作半分停留,转向云彼丘。
“收手吧彼丘,随我回四顾门。”
云彼丘面色复杂,张了张嘴,“门主,我……”
没等他说下去,肖紫衿突然一阵踉跄,张嘴便咳出一口血来。
“你在剑上……喂毒!”
他满目不可置信,看着同样错愕的云彼丘。
李相夷心中一紧,电光石火间,角丽谯抓住他分神的漏洞,匕首划出寒光直袭他脖颈而来。
李相夷后撤半步避开一刀,角丽谯一击不成,冷笑一声举着寒光凛冽的匕首再度挥下来。
李相夷立剑一挡,铮的一声,强横的剑气弹开,将她震飞了出去。
后方便是青龙崖,伴随刺耳的惊叫声,角丽谯就这么坠下了悬崖。
“阿染——”
云彼丘瞳孔骤然一缩,想也没想,一抬脚便跟着她同跳了下去。
“彼丘!”
饶是李相夷再快的身法,也没能赶得上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