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再问你一次,李相夷在哪。”
李莲花咳嗽了一声,嗓音有些哑,“我有事要与你商议,于你于我都很重要,才出此下策。”
他揉了揉脖子,神色无奈,“要不是这封信,我怕是连你人都见不到。”
笛飞声冷笑,还算有自知之明。
“本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李莲花连连应他,“是是是,笛盟主人贵事多,不屑与我这种江湖小辈为伍。”
“但此事事关金鸳盟和四顾门,笛盟主还是听上一听,再做打算。”
笛飞声扫了他一眼,“本尊没什么耐心,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李莲花一脸感激,“够了够了,多谢笛盟主赏脸。”
他走回茶肆,挑了张桌子坐下,赶紧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
笛飞声跟了过来,这次不等他邀请,自顾自的便坐在了对面。
“笛盟主,为了让你能好好听我说完,有一件事得放在前头。”
笛飞声挑眉,“什么事。”
李莲花从袖中摸出吃饱喝足的母痋,放在桌上。
那家伙正在打盹,一动不动。
笛飞声皱紧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李莲花戳了一下母痋,虫子扑闪了一下翅膀,腹部亮起绿光,缓缓苏醒过来。
“别睡了,起来干活!”
母痋在他手中伸展了一下双翅,传出一阵颤振声。
笛飞声蓦然一阵耳鸣,霎时只觉得头晕眼花。
他撑着桌子坐稳,刚要运功抵挡,便察觉到,体内困扰他十多年的痋虫有了反应,不断从他身上往外爬。
他眼中满是震撼,看了李莲花一眼,稳住心神,给自己点下两处大穴。
那痋虫一路爬到脖颈,蜿蜒向上,直到当真从耳中钻出来。
笛飞声面色发白,体内却从未有过的轻快。
那痋虫扑棱了半圈,飞到了母痋面前,被母痋一爪子薅住,一口咬断了脑袋。
几口吃下去,便又隐去绿光,继续睡觉。
李莲花低头看了它一会儿,将其收回了袖中。
对面的笛飞声面色复杂看了他半晌,才开口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莲花看他态度终于和缓了点,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重要,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他坐正身躯,脸色也严肃起来。
“金鸳盟圣女勾结万圣道,以单孤刀之死嫁祸金鸳盟,挑起四顾门与金鸳盟的战争。”
“你们刚签下的一纸盟约,不攻而自破。”
笛飞声逐渐眉头紧蹙,却没有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不仅如此,角丽谯还在金鸳盟总坛埋下霹雳弹,欲将你身边能用,可用之人,统统清除干净。”
李莲花语气顿了一下,“特别是女子。”
他这话意有所指,笛飞声神色有几分莫名。
李莲花叹一声,真是块不问风月的木头。
笛飞声问,“你说的这些,是从何处听来。”
李莲花自然能料到他的质疑,别说现在的笛飞声,就是多年后失忆的阿飞,也不会尽信他的话。
“这不重要,笛盟主。”
“重要的是,你现在开始着手排查,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的目光十分真挚,直直盯着笛飞声,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笛盟主,我冒名写信约你出来,随时有死在你刀下的风险,断然不会以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在下所言是否属实,你一查便知。”
笛飞声沉吟许久,才抬眼看他。
“你替本尊解了痋术,算本尊欠你个人情。”
“这事本尊会去查,若当真如你所言……”
他眼眸微眯,迸发出杀意。
角丽谯,她最好没有背叛金鸳盟的胆子!
好歹是应下来了,李莲花这才长舒了口气,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他信得过笛飞声,答应的事便会去做。
好你个李相夷
笛飞声看了他片刻,又问。
“你叫什么名字。”
李莲花摆手,“笛盟主只要动身回去查清实情,便算还了我人情。”
“无名小卒,不值得挂怀。”
笛飞声皱眉,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来路,竟连名姓也不愿透露。
李莲花被他盯得不自在,放下手里的茶杯,干笑一声。
“笛盟主,时间紧迫,在下就不送了。”
这就是在赶人了,笛飞声堂堂金鸳盟盟主,哪里被人这么下过面子?
他冷冷睨了李莲花一眼,转身牵着马离开。
李莲花目送他驱马离去,放了几文铜板在桌上,也离开了茶肆。
他一路骑着小白马慢悠悠进了镇子,找了个小客栈下榻。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天亮。
天清气朗,不出意外又是个好天气。
李莲花从楼上下来,抬袖掩面打了个哈欠,迎面撞过来一个人。
“不好意思啊。”
那人连连道歉,转身就要走,被李莲花一把抓住。
抬手一拧来人手腕,一袋银子从他手中落下来,李莲花接了个正着。
“我说你小子,是真没半点江湖道义。”
他白了那人一眼,撑开钱袋查看。
“我浑身上下就这点家当,若是真叫你偷了去,怕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