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新闻人的荣耀在于揭露真相的原则,早乙女琉奈开始了她的追踪乾计划。
当然,在网球场外作为校园记者合法蹲守之际,她也会拍一些其他英气少年的照片并以高价兜售,据说一张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同框照可以卖到八百块。三日月昼屡次鄙视她说:“早晚有一天你会被控告侵犯别人肖像权的。”
却总会收到早乙女琉奈的驳斥和嘲讽:“进行人身伤害的非典型性不良少女没资格这么说吧。”
反正,奇形怪状的早乙女琉奈和奇形怪状的三日月昼之间的友谊在旁人看来如此的畸形,简直是建立在彼此相互捅刀子的基础之上。
手冢国光来时,早乙女琉奈已经提前回教室准备上课去了,三日月昼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仰着头解决掉易拉罐里最后那口汽水,机敏的觉察到背后正有人逐渐靠近,还以为是恶作剧的花崎诗织:“我也是在深夜看恐怖片的人,你这样吓不到我啦。”转过身,横在肩膀上的扫帚便扫过毫无准备的手冢国光的脸,一下子将他的眼镜拨出去,砸到了地上:“手冢君?”
三日月昼的脑子还没转过来,视线在远处摔断了镜框的眼镜和面前捂着脸颊的手冢国光身上兜了一个来回,才迟缓的将作案凶器抛的远远的,拨开他捂着眼角的手,掰着他的脑袋来回检查着:“手冢君,你没事吧?”
“本来是没事的,但是你再掐着我的脖子话可能就出事了,三日月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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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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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国光比照片里或是远远扫去意外一撇更加让人惊艳,没了镜片的遮挡,她可以毫无阻碍的看到他茶褐色的眼睛,阳光揉碎了穿透彩色玻璃珠子似的瞳孔洒在里头,在眼底折射出熠熠的光辉,比好些女生还要白净的皮肤上印着几道红痕。
三日月昼盯着他英俊的五官端详了半晌,才在他蹙着眉头的男低音:“三日月,松手”当中回过神来,怔怔的后退一步。
糟糟糟,条件反射想杀死他:“对不起对不起!那个……你的眼镜多少钱?我赔给你。”
她翻着口袋,掏出钱夹询问他:“或者要是你急用的话,我现在去帮你配一副。”
这两个选项他毫不关心,而是将重点放在了:“你打算怎么出去?”
三日月昼光明磊落的指向远处由于距离而看不大清楚的围墙:“翻墙。”
“看起来,三日月同学,这种事情你没有少做。”
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眼神来回飘荡着,明明拼命暗示自己这是个意外不必怀揣任何愧疚,也不必畏惧手冢国光颇具杀伤力的视线,反正不过都是一坨肉,然而却心虚的又退了两步,咧开嘴笑着说:“没有啊,只有迟到的时候才这么做。”
最后收到来自手冢国光的精准一击:“你经常迟到。”
“怎么能说是迟到呢,这是踩点。”她拿脚尖勾起扫帚轻轻一抬便握在了手里,抽出五千块钱递到他面前:“不需要我帮你换镜框的话,那就付你现金好了,咱们两清。”
“不必了。”并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现金,他面无表情的捡起远处裂了缝瘸了腿的眼镜仔细检查一番,试图将眼镜腿别回原位,听见背后抱着扫帚的三日月昼嗫嚅片刻,说:“要不……放学我帮你去重新配眼镜吧。”
“嗯,也只有这样了。”他把阵亡的眼镜揣进口袋,习惯性的想要去推眼镜的手指在半空停滞了半晌才收回去:“荒川老师喊你去上课,走吧,回教室。”
“你以后不要突然站在我身后啊,幸好这次只是扫帚。”跟在手冢国光身边一起回去上课的三日月昼拎着扫把,翻着白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手冢君,没有推卸责任。”
所以说,她和手冢国光八字不合,就连早乙女琉奈都不止一次将三日月昼的恋情称为灾难:“自己亲手拆散了自己磕的cp”“和敌人成为恋人”。
下午四点钟的阳光还没有衰弱下去,夜晚渐趋消瘦,白日渐趋丰腴。穿着略显俗气的制服的少女坐在公交车上,光线穿过发梢被筛成星星点点的光斑,抱着书包,脑袋不停的往玻璃窗上磕,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呼吸,于是口水就顺着嘴角往下流,直到司机一个急刹车,后脑勺砸到结实的座椅靠背上,才哆嗦着喊着疼清醒过来。
后排的手冢国光提醒:“到站了。”
三日月昼揉了揉眼睛,抓着扶手跟在他身后一起下了车,边往前走边拉伸着僵硬的肌肉,打了个哈欠。
眼镜店老板看起来和手冢国光是老熟人,额角上生着老年斑,头发花白,穿了件朴素干净的衬衫,以前曾在东京女子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做眼科医生,似乎是在他小学时就为他配眼镜了。
“小学就戴眼镜啊,真可怜。”三日月昼拎起一副夸张的红色镜框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手冢国光只回复了一个单音节,脸上似乎蒙着一层影影绰绰的阴影。
进工作室前,老板提醒道:“要等半个小时,你们可以先去别处逛逛。”
“我去买支冰棍。”付完钱,她随意的拋起身上仅剩的三枚硬币:“手冢君,一起吗?”
“好。”
三日月意外是个负责的人。
他想。
很快,手冢国光就推翻了这种想法,因为熬不过漫长的等待和空气中凝结的尴尬因子而一起去买冰激凌时,三日月昼敏锐的察觉到附近灌木丛在沙沙作响,捕捉到细枝里露出来的格纹衣角,毫不留情的摘下书包抡过去,一声闷响证明正中靶心:“变态跟踪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