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的初雪纷扬落下时,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望着眼前的星星点点,想:
这样的分别真的很难过啊。
难过到我甚至在幻想,可不可以回到第一次见你之前。
可是后来,我反思了一下。
像现在这样,只要知道你会一直在某个地方,也拥抱着你的星辰大海,就很好了。
能够遇见你,我已经很开心。
手冢国光。
后会无期。
平成年间的时光便是从选择遗忘的这一刻起,飞速而过。
五千五百个黑夜,十三万三千多小时,那是谁人都无法阻挡的星昼变换。
而错过的人们,如同两颗轨迹相交于一点的流星,闪烁着在彼此心底留有余温后,划过便不再回来。
直至时间坠入深海、空间氧化成风的某一刻。
钟表指针骤然静止停下。
然后飞快转动,无声回溯。
飞机拉起的白色云线消散于天际,金黄落叶升腾至风声渐起的空中。
校园里,屋顶前,银杏树下,少年少女一切如旧。
那个他临行前的道别时分,望着她喑哑委屈的眉眼,他目光灼热而隐忍地低声问道,“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
那时的她,慌乱抓住的少年的领口,除了无奈放手,究竟还想做些什么?
如果能够再次选择,再次回答。
宁静海水弥漫而来,漫过铺陈在回忆中的一切悠长画卷。
波罗的海粼粼波光中的一叶扁舟缓缓驶动。
月光洒落的幽暗船舱里,同床共枕的彼此凝视间。
冥冥之中,命运齿轮起承而转合,宇宙尘埃分散又聚敛。
这一次他依旧问,“想做什么?”
如果能够再次选择,再次回答。
心跳无声跃动中,一弦星也扯过面前男人的衣领,用尽跨越时空的勇气。
抬头,用力吻住他。
她说,“我想,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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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时代回忆杀over,揉揉你们,后面开始热恋啦()
两只番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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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直到后来,两个人交往一段时间过后。
一弦星也还是会境回想起那一年,她满心欢喜从美国回来,再见他的第一面却只能忍着泪和他说山长水远有缘再见的场面。
还是宁静的夜间,一弦星也忽然睁开眼睛,心脏残存着梦境所致的轻微钝痛。
她恍惚地环视四周,冷静温柔的深灰窗帘合起屋外的夜色。
她将手探出被子,在一点尚未散尽的荒唐气息中下意识往旁边寻过去,“手冢?”
交往之后她才发现,多年运动使他五感极佳的缘故,手冢的睡眠其实极轻,对声音和光线尤为敏感。
她只叫了他一声,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被人即刻拉了回去,温暖怀抱和醉人气息迎过来,“我在。”
一弦星也靠进他怀里,思绪还未清明,却感受到他拍了拍她的背,“怎么醒了?还早。”
是还早,他还没去晨跑。
一弦星也又把手伸出来,在他脸上轻拍了拍,又轻抚着停滞了一会儿,这才像是放心了,闭上眼睛继续靠回他怀中。
然后仿佛每日最寻常的夜话一般,她在将睡未睡间问道,“明天,还要去德国吗?”
手冢帮她将露在微凉空气中的背部盖好被子,叹着气吻上她的发丝。
“傻瓜,我刚回来。”
-02-
其实,相比于手冢不在家的时间,一弦星也自己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手冢每年的比赛日程都是提前定好的,除非有紧急加赛。
现在,有了她,他何时出门、又何时归来,一弦星也从来都是第一个被告知的。
但她自己就不一样了,除了日常要在东京的研究所里通勤,有些远程的保密项目或是卫星运行维护的紧急任务从来不曾给过她准备。
对此,一弦星也一直叹道:凉介师兄诚不欺我,现实生活果然比那场全国物理大赛还要残酷许多。
加上研究室中电磁交加的环境,任务又紧,往往几天下来她都无法拿到手机与外界联系。
因此,细细想来,当然还是她更对不住手冢一些。
手机又被丢进信号屏蔽柜里的一日,一弦星也正穿着宽大的防静电服与石井凉介一同整理金属材料。
穷极无聊中,她忽然用手肘怼怼旁边的石井凉介,兴奋道,“诶诶,你觉不觉得手冢国光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风骨?”
石井凉介,“……”
一天听到这个名字800遍,有也没了。
他极斯文地推推眼镜,回答道,“亲,打网球的,和秀恩爱的,你觉得这两个哪个身份能让我认为这个名字和风骨沾边?”
当然是这名字本身啊!啊,还有本人。
一弦星也没理会他,自顾自这么想了一会儿,又忽然很开心地说,“诶诶,你觉不觉得手冢星也这个名字听起来也非常顺耳?”
石井凉介,“……”
天杀的,他都四十多岁的老年人了,为什么还得遭这两个人的这份罪啊,尊老啊亲……
-03-
一个多月的分别,她自然是要好好补偿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