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要人有什么用?
“不是他,一个不爱回家的男人,我找他作甚!”朱顺贤竟然心里明白得很嘛,她粗暴地扯过李青鸾的胳膊,她以前是干惯了农活的,力气大得很,李青鸾一个风花雪月的大小姐哪里比得过她,一把差点被她绊倒,然后听她说,“我女儿是不是在你那里?”
萧茵茵以前总爱往李青鸾这里钻。
李青鸾有些头痛,看着朱顺贤死死拽着她的手,无奈道:“朱夫人,你再这样,我真就只有报警了。”
听到要报警,朱顺贤终于有点怕了。
李青鸾甩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手臂,冷道:“你丢了孩子,不问问你自己,一天到晚给我发疯,又有什么用?”
朱顺贤不管有没有用,她只想找被自己遗忘了的女儿,她现在就只有她了。
“茵茵!”她喊,“你在哪里啊?”
正巧,张之维过来还孩子了,见朱顺贤的样子,把背上的萧茵茵拍醒了。
萧茵茵揉了揉眼睛,从他背上爬起来,看到了正在发疯的朱顺贤,有些害怕,缩在张之维背上轻轻喊了声:“妈。”
朱顺贤一顿,赶紧跑过来,要把萧茵茵拽下来。
林观音拦住了她。
没想到林观音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人,拉起正在发疯的朱顺贤竟还拉的住。
张之维放下了背上的萧茵茵,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回到朱顺贤身边。
萧茵茵怯怯地去了。
朱顺贤一把拉过萧茵茵,道:“你要急死我吗?”
萧茵茵垂着头,没敢说话。
“你是不是就这么不懂事?你也想和你那个混账父亲一样,不回家了吗?还是说……你也想逼着我去死?!”
萧茵茵还是没敢说话,这可要把朱顺贤气死了,她想,从她肚子里千辛万苦滚出来的家伙怎么跟那个混账这么像?!
一样的扛不住事,一样的胳膊肘往外拐!
凭什么?!
这是她的孩子,明明是她的孩子!
她伸出手,又要打她,萧茵茵缩成一团,赶紧闭上眼睛。
但过了许久,巴掌又没落下来,她怯怯地抬起头,看到了林观音的身影。
她冷着脸,拉住了朱顺贤的巴掌。
朱顺贤怒道:“我教训我自己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林观音没有回答。
她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冷漠的眼神,和她见过的城里人一样。
啊,她也瞧不起自己,对吧?
他们就觉得,她该任劳任怨一辈子在泥里滚,做个贤妇,在家沉默着承担起所有沉重的家务,在外还得体面有文化给自己的丈夫撑起场面,不仅得听懂所有人的暗讽,还得恭顺地接受一切。
可是,她不管做再多,他们还是会因为她偶尔的一两次露怯而一直笑话她。
因为,她是个村妇,所以她活该遭人耻笑。
因为,她没有文化又不够漂亮,所以活该被丈夫厌弃。
既然这场婚姻自一开始就不是你情我愿,那萧客这个接受了新思想,“先进”的先生为什么不退婚?为什么及时止损?
这所城市再繁华又如何,根本就不是她的家乡!
她宁愿在一开始就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乡下人,即便贫苦,但有尊严。
林观音始终没有说话,她的沉默激怒了朱顺贤,她伸出另一只手,然后手在空中被张之维拦住了。
“朱夫人,”张之维笑道,“这是我夫人,你做事前能不能三思啊?”
张之维就像一头懒散的狮子,可这头狮子再懒散,那也是狮子,令人看了就害怕,朱顺贤忍不住往后退,想要扯开张之维的手,刚刚一拉手,就被张之维放开了。
但她扯得太急太猛,有些踉跄,一个没站住,就摔了下去。
“妈。”萧茵茵急急地跑过去,扶住了她。
张之维立刻伸起手,自证清白:“我没动手啊。”
林观音认真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看到了,你什么都没做。]
“朱夫人,天色晚了,带着茵茵回家吧,”看了全程的李青鸾终于开口,“至少让自己的孩子吃上一口热饭。”
朱顺贤什么也没说,出乎意料地没再发疯,拉着萧茵茵走了。
朱顺贤走了,林观音走到李青鸾身边,指了指她手臂。
李青鸾揉了揉手臂,说:“没事。”
张之维却说:“我们家药多,还是擦擦吧。”
李青鸾看了眼林观音,又看了看张之维,沉默良久,低声道:“我就不去你们家了,能劳烦你夫人过来帮我擦擦药吗?”
林观音歪了歪头,有些不懂,李青鸾表情有些奇怪,她望着萧家,冷笑道:“我可不想再传出什么难听的话了。”
林观音愣了愣,转过头看向张之维,却见张之维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赞同道:“也对,这巷子人多口杂,谁知道会说点什么呢?”
张之维一个有妇之夫可不想成为下一轮绯闻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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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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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音拿着活络筋骨的药来了李青鸾的屋子。
她的屋子里尽是书,书桌上堆着一大堆稿子,林观音好奇地过去瞧了瞧,就听屋里传来李青鸾冷淡的声音:“那些都是废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