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不停地用蹄子刨着干涸的血垢，伸出鲜红的舌头，却无任何变化。其中一只踌躇几步，竟然走向了戴祈宵的方向，有些着急地“咩咩”叫。
几乎是在瞬间，戴祈宵好像明白了羊的意思，有些犹豫：“是需要流动的血液吗？”
唐呈走来，观察着做奇葩动作的羊，有些调侃戴祈宵：“你要不给点儿试试？”
戴祈宵还真撸起了袖子，但是只看了一眼便说：“我看起来很像舍己救人的冤种吗？”
戴祈宵直起腰朝四周环视着，随即立刻放弃，问其他玩家：“有抗凝剂吗？”
众人：“？？？”
还是职业医生的杨综最先反应过来：“你要融化这些血垢？系统商城里应该有。”说完，就查找起来。
也许是因为常人根本想不到在关卡中用抗凝剂，所以这玩意儿的位置十分靠底，并且积分也仅有2积分，实在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杨综将抗凝剂抛给戴祈宵，分量还挺足，后者打开盖子直接倒在地上，一滴不剩，过了几分钟，就有红色的血液渗透出来。
“这个行了吗？”戴祈宵对着一只羊说话。
唐呈：“……你确定那么多抗凝剂吃下去不会有事吗？”
羊哪知道什么抗凝剂，只顾着走过来，然后低下脑袋去饮血，剩下几只羊也围绕了过来，就像故事中的“畜”一样，疯狂饮“水”。
--------------------
造 畜（二十）
片刻之后，羊身上的毛绒就开始簌簌脱落，到最后尽然变成了未着寸缕的人，除了幼童之外，竟还有一名看起来十几岁的瘦削少女。
她紧张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只露出来一双闪烁无辜的泪眼，长长的头发有些毛躁地披在身上，杨综脱下外套，别开目光将衣物递过去。
少女许久没有开口说过人话，想感谢却又只能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她将衣服披上，颤抖着站起来。
杨综叹了口气，给剩余三个孩子又披上了毛毯。
“杨综，没想到你平时总是不参与到玩家中来，对于女性和孩子十分绅士嘛。”戴祈宵对杨综的印象开始有了更深一层次的理解。
虽然大多数时候面对npc是冷漠的，但此时至少杨综和其他人都动了恻隐之心。
特别是戴祈宵清楚地明白，这些npc浑浑噩噩的在系统过了很久很久，要不是因为系统每次的重置，他们大概也会疯吧。
“啊，”戴祈宵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般：“如果刚刚这一幕在孙长官面前表演，会不会有更大的说服力呢？”
唐呈又嗅出了这人狡猾的“阴谋”，直接道：“你想怎么样？”
戴祈宵炯灼的眼睛看向唐呈，眼珠跟算盘珠似的让人听到了“咕噜咕噜”的计算声：“我们不是还有很多队友嘛。”
如果可以在看见戴祈宵的真面目后再做选择是否合作，那么答案一定是否。
谁家合作队友把队友当作工具利用的啊？虽然美其名曰“物尽其用”。
远距屋子的树荫底下，终于缓过来的玩家无所事事，成文已经拔出来一个小草堆了。
胡乐乐靠在树上打了个哈欠：“怎么还不出来？是没有线索吗？”
陆洁眯着眼，看见几个模糊人影不急不缓地走着：“来了，说曹操曹操到。”
“哇哦，我们的兄弟姐妹们不来欢迎一下吗？”戴祈宵大老远就喊出了声，看起来十分高兴，肩上还扛着个袋子。
细细一看，好像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些什么——
杨综拿着和戴祈宵差不多大的袋子，何今夕拖着长毛猴的笼子，以及最后面黑着脸的唐呈和何子兮共同拖着一个巨大的麻袋，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隐隐往外渗着血。
哦，司白没拿……谁会让一个看起来最瘦弱的少年拿东西啊！
不过随着他们的接近，陆洁瞪大了眼睛，喃喃低语：“怎么六个人进去的还多了四个出来？”
这问题后来被戴祈宵简短说明了一遍，大致了解后，陆洁也骂了声，乞丐的行为惹起众怒。
——陆府，中午时刻。
大部分玩家已经回到了宅子里，有几个手里还抱着些小动物，老管家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气氛一片祥和，玩家都聚在一起聊天，好像没什么恐惧感。
“似乎还有客人没有回来……”老玩家眯着眼睛扫视过大厅，严肃的双眼正要瞪圆了发怒，却听门口“咣咣当当”，有点热闹。
所有玩家也顺着声音来源瞧去，无不目瞪口呆——然而被关注的几人还在自顾自的商量着下午要干嘛干嘛的悄悄话。
收获颇丰的十人大包小包走进来，像是去抢劫了似的，戴祈宵在众目睽睽下甚至还心情良好的冲管家打了个招呼，后者脸都快瘫了，心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有玩家认出来了铁笼中乞丐的长毛猴，惊呼了一声，纷纷轻声议论了起来，有人耐不住好奇心问：“你们……怎么把乞丐卖艺的猴子给带回来了？”
“是啊是啊，还有那个大布袋，怎么还冒血呢？”
戴祈宵走到大厅中心，面对玩家的好奇，只一句解释道：“这些东西能保证各位今晚睡个好觉。”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不少玩家面面相觑。
“这意思是……我们今晚不用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