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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喜欢半悬在巴黎上空 第29节

 

庄北宁被逗乐,刚想接话,一声枪响让她闻声愣住。

不远处的地板上,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火车惊魂

乘坐这趟从尼斯返回巴黎的列车不需要安检,只查票不扫描行李,车上治安一向不好,偷盗事件多有发生。

据上个月在这个列车上刚刚丢失行李的出版社前辈说,她去巴黎北站报警后,警察说他在那里工作 6 年了,这种事情在这条线上天天发生。

庄北宁已经做好了一切防盗的措施,说什么都不能再让赵沐芳的钱包被偷第二次。

她们使用了灰色且款式朴素的斜挎包,并把钱包藏在斜挎包最内侧。斜挎包带有锁扣且使用难以剪切的材料制成,被挎在风衣里面,增加了安全性。在人群拥挤的地方,庄北宁与赵沐芳从不展示钱包,尽可能使用信用卡或电子支付。甚至,为了避免被偷的惨烈结果,庄北宁还将钱包与证件分散存放,这样,起码能保证证件不被拿走。

谁知道,这一次,庄北宁与赵沐芳碰到的不是暗偷,而是明抢。

庄北宁看到子弹从她的座位旁边穿过,击中了对面座位的靠背,导致靠背的海绵处出现一个赫然的弹孔。那名强壮的男子因脖子被击中而昏倒在地,他把他沾满血的行李袋正好扔在了庄北宁旁边的地板上。

火车一片骚动,从另一个车厢莫名涌来一群慌张流血的人们。哭泣的男女,颤抖的小孩,疯跑到庄北宁她们所在的车厢,把原本人并不算多的车厢挤得水泄不通。

庄北宁发现那名脖子被击中的男子受的所幸是皮外伤,立刻连同其他几位身体状况比较好的乘客将他抬到了座位上,让他不至于被踩踏,从而发生二次伤害。至于他的行李袋,也被妥帖地放在了他的旁边。

火车一直在开,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并处于毫无规律的晃动里,令人更加觉得不安。

庄北宁让赵沐芳在地板上坐下,把她藏在小餐桌和座椅之间。自己则从双肩背包里拿出随身的创可贴和纸巾,为那些受伤不严重的人做简单包扎。

大家齐心协力地将门抵住,等待着歹徒所在的车厢里能传来好消息——有几位见义勇为的乘客正在与歹徒搏斗。

枪声与打斗声层出不穷地传来。庄北宁把纸巾递给手指不停流血的年轻小伙子,得知他其实是法国武打演员,因为发现有歹徒,立刻徒手打破了紧急停车的按钮玻璃,这才把手划伤了。看着他血淋淋的手,庄北宁又递过去了两个创可贴:“可能不够,不过,也只有这个了。”

“je vo rercie”年轻小伙子接过创可贴,向庄北宁表示感谢。

在法文中,无所谓对象、场景、语境,只要想表达“谢谢”,都可以使用 rci,也不会有冒犯任何人的风险。但是,这位年轻小伙子用了“谢谢”的法文正式说法,用以体现他对庄北宁的纸巾与创可贴的感谢。

火车紧急拉手被拉了,火车还是没有停下,也没见到任何工作人员前来安抚车厢里的乘客。警报声响得没停,人们讨论着刚刚的惊魂场面。两个人举着长枪进入离火车头最近的的车厢,不分青红皂白,开枪射击。除了这个得以跑到庄北宁所在的车厢的大汉外,保守估计还有六个人受了程度不同的枪伤。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人员都吓得往离得最远的车厢疯狂跑。

庄北宁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凶手选择离火车头最远的车厢作为开端,那么,她与赵沐芳便会首当其冲!

她看向赵沐芳。此时,赵沐芳算不上慌乱,她用英文安抚着一直在哭泣的小孩,从包里拿出甜山楂片塞在小孩手里。小孩手抖得没拿住甜山楂片,掉落在地上,眼泪又落在甜山楂片上。一切都像无解的迷。

“我们跳火车吧!”车厢里,突然有人提议。

不少人附和,并跃跃欲试。毕竟,火车一直在开,警察迟迟不来,在于歹徒搏斗的人士能否抵挡过子弹,谁也不知道。可是,车厢里还有这么多老人和小孩,火车速度也不算慢,要怎么跳?如何跳?都是问题。

除了正式的翻译工作场合,庄北宁素来都穿着运动鞋。她的护照、钱包和卡都在斜挎包里,估算着火车的速度,回忆着电影情节里的刺激场面,琢磨着如果能碰到一块草地,头又不恰好磕到石头,应该不会造成影视剧情节里的失忆桥段。不过,赵沐芳的年龄偏大,还穿着三公分的高跟鞋,她要怎么跳?

庄北宁认真地思考着,向赵沐芳提议:“ona,我们换一下鞋子吧。我来选跳火车的时机,你把东西都给我,我来拿。”

赵沐芳震惊于庄北宁的冷静。这可是跳火车!庄北宁怎么说得好像是去街口便利店买一包盐一样稀松平常?

可是,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恐慌对解决事情真的一点帮助都没有。庄北宁想着摔一跤哪怕摔出脑震荡,都比枪伤致命性更弱些。她已经想好了,拜托那位法国武打演员和自己一起,竭力保护赵沐芳的安全。赵沐芳的体力不算差,火车窗子开???得也低,只要她敢往外爬,跳下去也就是几秒的事情。

赵沐芳还有些犹豫,她抱着一直在哭泣的孩子,满面愁容。

陆陆续续已经有些人往外跳了。有人摔落在草丛中,还有的人抱着孩子在地上打了个滚,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地在自救。庄北宁没有劝赵沐芳的意思,情况紧急,拿主意的人始终得是赵沐芳自己。她给足赵沐芳思考的时间,自己继续去给那些受了轻伤又不敢跳车的人做初步包扎。

“小宁,你先走吧。你不用为了我而留下。我想照顾这些孩子。”赵沐芳主动说。

“ona,这里需要年轻人。”庄北宁毫不犹豫地说。一片混乱中,许多年轻人已经选择跳车逃走。在生命面前,保全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值得指责的地方。

只是,对于庄北宁来说,她不仅要保证赵沐芳的安全,她也想要尽自己的力量,安抚车厢里需要的人。

义务翻译

当初,庄北宁在地铁站里面对难民孩子们的举措熟视无睹,那是因为韩蔺父母并没有遭受生命的威胁。但是现在,车厢里的人们哀嚎一片,庄北宁要求自己至少要把受伤的人照顾好。

如果赵沐芳决定往下跳,庄北宁一定先送她安全离开。如果赵沐芳决定留下,庄北宁也会保证自己送了火车上所有想跳车的人离开以后,再劝赵沐芳跳车,自己再撤退。

气氛愈来愈紧张,赵沐芳还没有完成激烈的心理斗争,火车就骤然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罪犯被制服了,警察把他们五花大绑地提走了。

“提”这个动词绝对是根据现实情况从庄北宁脑袋中“蹦”出来的。火车的玻璃窗还开着,罪犯的双手双脚和头都被反绑着,连脚都没办法着地,三个警察拎着他们经过了庄北宁所在的车厢旁。

庄北宁看着罪犯的个头,打了个寒颤。

天啊……这俩家伙快两米了吧!有这身高,去打篮球多好,来抢劫干嘛?

穿着黄色马甲的警察走进车厢,安抚着还大惊失色的乘客们。医疗队紧跟其后,打开医疗箱,对伤员进行针对性治疗。因为不少乘客不通晓法语,庄北宁义不容辞地担任了免费翻译,帮助工作人员一起完成救助和安抚工作。

赵沐芳在一旁也没有闲着,她很快振作了精神,出于童话作家的本能,她帮助家长们看护孩子们,给他们讲故事,稳定孩子们的情绪。

庄北宁用英文大声地转述警察的话:“心理医生已经到了,如果大家有任何人受到了惊吓,有心理上的需求,请告诉警察,将即刻为各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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