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挑了挑眉。
“我已经被【祂】盯上了。”黑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个事实。
他啊，最讨厌被人算计了。
天边微微泛起黄，四周的建筑陆陆续续亮起灯来。
亚斯兰特被头顶的路灯照到时还以为出现了幻觉，而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天色更黑了一点。
而法师塔的大门依旧没有动静。
居然已经那么晚了。
爱科恰好路过，过来跟他搭话：“你就在这里一直等着白羽？”
“并不是。”亚斯兰特分出一点心神，问道，“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爱科说，“只是看你在路灯下面孤零零的一个人，看起来像被黑魔法师抛弃的可怜小狗。”
“您真会说笑。”
“不承认就算了，”爱科也随着亚斯兰特的目光看向紧闭的法师塔大门，“他们应该要叙上好一会儿的旧，你在这里等着也没用。”
“叙旧？”这个词语被亚斯兰特在口中仔仔细细咀嚼一遍，他轻轻试探，“白羽和先生……似乎是旧识？”
问完这个问题，亚斯兰特似乎觉得有些羞耻，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爱科当然发现了，她奇怪地看了亚斯兰特一眼，似乎不明白他的异样是因为什么。
“战争天使白羽，如果是我想到的那位的话，的确与黑泽是旧识，不仅是旧识，是青梅竹马也说不定哦。”
亚斯兰特面上的假笑已经要挂不住了：“青梅竹马？”
爱科的眸光颤了颤，故意道：“我也问过白羽冕下同样的问题，她与黑泽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说啊，是被霸凌者与霸凌者的关系……但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笑着的。我猜会不会是他们之间特有的称呼，例如爱称之类的？”
爱科能很明显地体会到白羽回答这个问题时候的态度，明显就是在逗弄自己，那时她并不理解，但现在却能感同身受了——果然亚斯兰特很好捉弄呢。
亚斯兰特强忍着莫名的烦躁，面上故作镇定地回答：“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爱科仰起头看向亚斯兰特，“也许吧。您还记得我第一次拜见黑泽阁下，是如何称呼他的吗？”
“当然。”亚斯兰特自然记得爱科对先生的尊称——混沌时间之主。
爱科将所有的不怀好意藏在心底，向亚斯兰特露出了无比真诚的笑容，“如果真的是那位白羽冕下，我对她的尊称将会是——混沌空间之主。”
“有传言说，他们一起平分了时空之神的权柄。”
亚斯兰特脸上的假笑已经完全消失了。
爱科移开视线，在亚斯兰特看不见的地方笑弯了眼睛，故意刺激道：“而且，你没有发现吗，白羽冕下的面纱，那件炼金道具是出自黑泽阁下的手笔。”
白羽与黑泽谈完话的次日, 就入职了学校，职位是名誉校长。而柏恩则被打发进了图书馆，拥有任意课程旁听的特殊权利。
亚斯兰特发觉自己这几天的状态不太对劲。
自己对先生的关注似乎过多了不少？
为期七天的博览会顺利结束, 阿斯加德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黑泽和白羽谈完话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法师塔里面闭关, 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
亚斯兰特不由担心起来，白羽看穿了他的想法, 劝说道：“这很正常，他可是能在法师塔里待上好几个纪元的人，这才几天？”
亚斯兰特收拾着教案的手一顿, “听起来你很了解先生。”
“自然。”白羽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可能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过去的黑泽，毕竟……”我和他是敌人关系。
但后半句白羽没能顺利说出来, 因为柏恩急冲冲地找来，“外祖母, 听说你以前被黑泽霸凌过！”
柏恩气得像炸开的河豚，吵吵嚷嚷着要为白羽鸣不平。
“这件事啊, ”白羽顿了顿,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都小。”
柏恩瞪圆了眼珠子：“还小不是胡作非为的理由！”
亚斯兰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把场地让给这祖孙俩叙旧。
“你不好奇吗？”白羽叫住亚斯兰特转身的背影。
“这是你们祖孙的私事，我对别人的家事没有太大的兴趣。”
“和黑泽有关哦, 你难道不好奇吗？”白羽笑意盈盈，森晚整理再次诱惑：“真的不好奇吗？”
亚斯兰特的脚步没停：“如果我想知道, 我会自己去问先生。”
白羽抱臂悠悠道：“你和他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我认识的黑泽, 可不会将自己的过去主动告知。”
“或许我和先生之间的关系比你想象中的要好上一点儿。”
白羽唇边的笑容变深：“是吗？”
当然……是假的。
关门之前, 还传来柏恩的询问：“外祖母，那家伙是怎么欺负你了？”
“没什么, ”白羽慢悠悠道，“只不过是联合其他人孤立我而已。”
亚斯兰特利落地关上了门。
＊
黑之法师塔是此地的地标，无论在哪个位置都能将那座高塔看得一清二楚，再不济也能看见塔顶尖端。
亚斯兰特感应了一下，先生还是待在法师塔里，自从上次与白羽谈完话之后，他足足有十日未曾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