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乖些,就不会让你哭了。”
蛮横的疼痛褪去一点,左驿撇过脸,耳尖微红:“不哭了。”
小狗滚烫的眼泪就落在许佑呈身上,许佑呈笑意更胜:“打了人还不让哭,这么凶?”
肩头的哭声又噎了一下,再不搭理许佑呈了。
从袋子里摸出定制的choker,许佑呈拍拍左驿的背:“狗狗,起来,跪着,给你带项圈。”
左驿靠在许佑呈怀里没动,犹豫着开口:“我,我可以先去洗个澡吗?身上全是汗,会弄脏……”
“那再等会儿吧。”许佑呈把项圈放下,把左驿扶起来。
凳子被重新搬到书桌前,坚硬的凳面看起来就让人深恶痛绝。
“坐,把刚说的那条补上去。”
挨得重的地方全是坐下的受力点,臀肉几乎刚接触到凳子左驿眼泪就控制不住了,咬着牙坐下去,眼泪彻底决堤,别说拿笔了,哭得连笔在哪都看不清。
多哭一会,就多疼一会,反正疼得不是许佑呈,他不在乎这点儿时间。
好不容易适应肿胀的臀肉遭到挤压的疼痛,左驿拿起笔,反复深呼吸了好几遍手还是抖。左驿下笔都飘了,好在没几个字,不到一分钟就写完了。写完了左驿也没敢动,只是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许佑呈:“主人……我写好了。”
许佑呈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去吧,屁股上的伤处尽量别碰水,用毛巾简单擦一下,衣服穿好出来。”
趁着左驿去淋浴间的功夫,许佑呈把那几条规矩重抄了一遍,又在最后补了两行字:
多次违反,惩罚倍数增加。
最终解释权归主人所有。
左驿擦掉身上的黏腻,换了套衣服慢慢挪了出来。
简单的白t和及膝的灰色短裤,许佑呈心想还好戒尺没往下打,就停留在大腿中部,不然左驿这裤子就遮不住伤了。
小狗忍着痛走到主人身边,温驯地跪下,扬起头,一双被泪水清洗过,格外明亮的眼睛满含期待。
皮质的项圈中间坠着银色的小铃铛,没有芯,不会响,仅仅是装饰作用。项圈紧贴着脖颈,一呼一吸间清晰地存在。
“谢谢主人。”
声音欢快,完全听不出刚刚哭得一塌糊涂。
许佑呈忍不住又揉了揉左驿的脑袋:“项圈是归属,是小狗身份的象征,好好保管。”
左驿用力点点头。
拿起桌上新写好的纸张,许佑呈把纸递给左驿:“这张纸也给你保管。”
纸上的字迹明显不属于左驿,左驿眨眨眼,立刻明白了这是许佑呈写的。开心的情绪蔓延着,左驿乐呵呵地把那张纸放进文件袋收好放进书包里。
重新趴在床上,身上的衣物被全部脱掉,也不知道刚刚穿上有什么意义。
刚擦过身上也没什么意义,上过药又是一身汗。疼没了精神,左驿有点蔫儿,侧着头趴在床上。许佑呈坐床边看手机,问他想吃什么,点外卖。
左驿是真经不起再出去折腾一趟了。
小狗黏人,许佑呈理所当然地跟左驿一起留宿,睡在同一张床上。
半夜暴雨,许佑呈硬生生被一声惊雷震醒,身边的人也很轻地动了一下,不知道醒没醒。一片黑暗中,许佑呈感知到对方是很小幅度地在往他这边靠,应当是醒着。
“醒了还是没睡着?”
听到许佑呈开口,左驿直接吓愣了。
“嗯?”许佑呈翻了个身,将手搭在左驿腰上,“被雷声吵醒的还是没睡着?”
“有点疼……”左驿又往许佑呈身边靠了一点。
许佑呈没动:“疼得厉害?”
左驿也不动了:“没。”
“过来。”许佑呈搭在左驿腰上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又顺着往上扣住左驿的脑袋。左驿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许佑呈按进了怀里。
半趴在许佑呈怀里,左驿有点僵硬,许佑呈觉得出来,没管:“睡觉。”
不太习惯跟人这么近的接触。浸泡在熟悉的干净的洗衣粉的味道里,感受着环在身上略带强硬的手臂,左驿绷着身子,连呼吸都慢了。有所依靠,又觉得温暖。
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左驿有点儿恍惚,后背疼,屁股更痛,一点都不想动。
皱了皱眉,重新闭上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忽然察觉到身边没人,左驿又猛地探起身,动作幅度只是略微大了一点,又疼得僵硬了会儿,才扭过头在房间里找人。
一连串小动作落在许佑呈眼里,有点可爱。
找到主人的小狗明显松了口气,带着惺忪睡意的声音跟主人打招呼。
看到药膏的时候仅存的一点睡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左驿半跪坐在床上,眼神无奈又沾点害怕的情绪。
这床左驿高低是没起来,许佑呈洗完手把药膏立在床头说:“回去好好上药。”说完许佑呈顿了一下,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左驿身上,“别跟上次似的。”
左驿侧头趴着,视线还没从许佑呈身上移开,听到这话的瞬间,瞳孔一缩。
许佑呈同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好,炸出来了。
这下左驿也反应过来了,抿着唇略带慌乱地望向许佑呈:“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宿舍不方便。”
怎么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呢。
许佑呈笑笑:“嗯,知道了。”
左驿略困扰。他总觉得许佑呈的理解跟自己要表达的意思有点距离。左驿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许佑呈觉得他不听话。至于解释的话语落到对方耳朵里是什么意思,左驿很难从一句简单的“知道了”里面解析出来。
左驿又补了一句:“我错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道歉三连。
许佑呈揉了把他的脑袋:“再有下次就不许上药,一直疼着吧。”
被训了,安心了。左驿眨眨眼,说,知道了。
许佑呈说的不假,确实要几天来养伤。咬咬牙也能坐着,就是难受。左驿本来想跟上次一样逃课,结果许佑呈要求他打卡,一节课都没能落下。
被叫出去喝酒的时候左驿伤也没好全,还有印子,只是不太疼了。
染着一头黄毛的人坐在左驿旁边,叫余小博,是左驿初中打架认识的朋友。其他人都是余小博的朋友,左驿只跟他们喝过几次酒,算不上多熟悉。
余小博从小开始混社会,成绩烂的出奇,但家里有钱,硬是把他送进了高中又上了个大专。跟余小博一起混社会的大都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上班也没在城里,就剩左驿还跟他一个城市,于是次次喝酒都要叫上左驿。虽然左驿除了跟他们玩游戏不也怎么说话。
这次余小博带的人里有个女孩子,盯上了左驿,逮着左驿一个人单挑,但她玩不过左驿,自己一连喝了六七杯明显有点晕了。
左驿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余小博,余小博心领神会给那个女孩接满酒,顺势解围:“好了好了,换个游戏,一起玩。”
那女孩被朋友扶起,往厕所的方向去了。
余小博跟左驿碰了一下:“你让着人家女孩子点儿啊。”
左驿抿了一口酒:“在让了。”
“啧,你这样没人要的。”余小博往左驿手里塞了盒扑克,“你发牌,放放水啊,不然我们这些学习不好的不得给你玩死。”
玩了一轮,两个女孩子还没有回来,厕所方向也有点吵闹。余小博推推左驿:“左哥,跟我去看看,我怎么觉得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