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看了眼他的手,突兀问道,“你养狗吗?”
萨弗纳克一愣,反应慢了半拍,才道,“养,我在美国养了一只狗,但没有带来英国。”
“好的,我们了解了,你可以出去了,”探长记下一笔,和善的道。
之后进来的是那位牵着猎犬的侍从,叫莫里斯。
莫里斯是镇上科波菲家的仆人,专门负责照顾训练这些猎犬。
昨晚苏尔托临时决定去冬猎,管家就想到他们家,于是亲自前往询问是否能租借。
科波菲先生非常乐意,并让莫里斯牵着这些猎犬和管家直接回来。
今天一大早准备好,随行出发。
“它们昨晚关在什么地方,有其他人看过吗?”探长询问。
“没有,昨晚我们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主人和客人已经回房休息,我也安排莫里斯去仆人房休息,”管家代为回答。
“由于有任务,我早早就醒了,给猎犬套上绳套,牵着去到前面,期间只有苏尔托先生问过,其他人对猎犬并不感兴趣,”莫里斯道。
“你没给它们喂早餐?”探长问了句废话,随即反应过来,要是吃饱了,它们还怎么打猎,连忙找补,“那它们会因此扑人吗?”
“绝对不会,猎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何况女子爵检查过,桑德斯先生身上没有任何咬痕不是吗?”
萨弗纳克也反映,猎犬并没有咬人,只是把人扑倒了。
而莫里斯确实和桑德斯先生没有任何交集,没理由指挥猎犬把人扑倒。
“你再说说当时的情形吧,”探长道。
“好的,下雪天猎犬的鼻子也没那么灵,当时我们寻找好久,都没发现猎物的踪迹。还是苏尔托先生眼尖,远远看到对面山头的野斑鸠。大家商量过后,发现走过去再射击,很容易惊动它们,决定停在原地,直接远距离射击。他们做着准备,我拉着猎犬在后面等着。枪响过后,有猎物被射中,几只训练好的猎犬飞速冲过去叼猎物,这是它们的工作之一。但苏尔托和沃尔夫先生想要自己拾取第一只猎物,于是我就去拉猎犬。但它们冲的太快,把我带出去一段距离,对其他原地不动的猎犬直接放手,先拉回它们再说。”
“这些猎犬一向很乖,没得到指令,会乖乖待在原地,所以我很放心,等我好不容易拉住猎犬,回头就发现一只猎犬扑向萨弗纳克先生,连忙喊停,可太急切呛住了,连声咳嗽,等缓过来已经来不及了,那只猎犬被射杀。”
“也就是说,你没看到猎犬扑桑德斯先生的过程,但看到了他扑倒萨弗纳克,”探长道。
“是的,就是这样,拉住奔跑的猎犬耗费了我全部心力,是听到众人惊呼才回头的。”
“之后呢?”
“我拉着其他猎犬离开众人,免得再出现悲剧,”莫里斯总结。
从目前的笔录内容看,桑德斯先生的死真是一场意外,没有人和他有仇怨,自然就没有作案动机。
结束了问话,警探们基本肯定了这个想法,但保险起见,他们决定先检查一下桑德斯的私人物品。
桑德斯的房间在二楼客房,里面东西不多,行李有两个箱子,基本都是衣服以及一些文件。
探长翻了翻,看到一份作废的遗嘱,颇为奇怪,询问众人,“这位辛西娅·安格小姐是谁?”
“是桑德斯先生的前妻,”萨弗纳克回答。
“又是前妻?”他到底有几个前妻啊!
“这么说吧,桑德斯一共有三段婚姻,第一个是他的原配,因为难产而死,孩子也没生下来。不久后他就娶了第二个妻子,也就是这位辛西娅·安格小姐,她曾是百老汇比较红的演员,但年纪大,已经过气了。桑德斯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安格小姐过气后,不能给他带来更多利益,两人就离婚了。”
“之后他签了我,并娶了我,当时我在百老汇已经小有名气。他一向喜欢用婚姻把女演员,尤其是台柱子绑在自己的战车上,而我当时也觉得,与其一直当演员,早晚有过气的一天,不如嫁给剧场老板,以后衣食无忧。那时的我还很天真,并不知道安格小姐就是因为过气被抛弃的。
“而我是他的第三段婚姻,我的年纪也上来了,早晚会过气的,干脆趁着现在还有点名气,和他离婚,顺便捞一笔。于是借口有苏尔托夫妇的把柄,能借此上位,他果然动心了,为了绑住我,给的离婚条件还不错。”
“那他就没用什么方法绑住你,避免你一走了之?”探长询问,这人这么精明,不可能一点措施都不做吧?
“当然有,他和我签了一份十年的身契,十年内我只能在他的剧场演出,否则就赔偿违约金十万英镑,”埃塔小姐轻笑。
“你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很苛刻的条件?”探长疑惑,十年,足够埃塔这个年龄的女演员从爆火到过气。
“我本来也只是不想在没了利用价值后被踢出局,然后还身无分文,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狠,让他的前妻净身出户,就连安格小姐自己演出赚的钱,都被他算计没了。我已经拿到了我应得的,还有离婚他给的补偿。之后在剧场演出获得的每一笔钱,就是赚的,即便没有,也能舒舒服服生活。”
“哦,我从小就想要过那种有钱有闲的生活,在乡下有一栋自己的房子,有一笔存款,存款的利息足够日常生活。诺森伯兰庄园不远有一位这样的老小姐,她每天都很悠闲,早起看报,然后溜达散步,织毛衣闲聊,生活体面,受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