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哪怕襄阳王远离朝堂十几年,他们依然以襄阳王门生自居,并且逢年过节还会给襄阳王送礼,以表没忘了王爷过去的恩德。
这是他们展现品行的方式,表示不忘旧恩,同时也是向圣上隐晦的表明,自己这样对襄阳王,也会这样尽忠圣上。
对此官家的反应是,嘉奖其品行,并表示赞赏。
也就是说,这些人至今还挂着襄阳王旧人的招牌在外行走,如果襄阳王谋反之事被揭穿,无论他们是否真的参与,明面上都扯不开关系。
而朝中太后一党,也绝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势必要让他们落马,好换上自己人。
这倒不是说他们到现在还惦记着十多年前的纠葛,而是为了利益。
好位置就这么多,别人下去了,自己就有机会上去,空出的更多位置,还能安排自己势力的人,好壮大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一旦这事揭发,朝堂的局势顿时陷入无限争斗中去,到时朝局不稳。
“可难道就因此包庇襄阳王吗?”展昭皱眉,这和他坚持的正义和律法不符。
“当然不是!”包大人回身,斩钉截铁道,“对襄阳王的怀疑,本府已经禀告给圣上知晓,圣上虽然难以置信,但也相信本府不会说谎。之后官家会有所行动,把有可能参与之人排除出朝堂。”
以襄阳王旧人自居的,只有一小部分还念着旧日襄阳王的恩情,剩下的都只是面子情。
官家会把那部分顽固的人远远调走,让他们去偏远地区任职,剩下的人中,统统查一遍,只要犯错,就罢官。最后那些有能力又没触犯国法的官员,官家会给他们升职,以便之后更好的面对太后党派打压。
与此同时,对于太后遗留下来的人也比照办理,把一些酒囊饭袋,禄蠹之辈清理出去,剩下即便之后跳得再欢,在朝中留下的襄阳王旧属是真清白无瑕的情况下,也无法对他们做什么。
毕竟官家一向仁善大度,且不因言获罪。
那些人虽然自称过襄阳王旧人,可没证据就是没证据,除非你拿出证据来,不然告是告不倒的。
即便太后来施压,官家也能有理有据的反驳回去。
而且到时,许多人都下去了,剩下的跳得再欢,人数也有限,翻不起浪花来。
“展护卫,凡是事缓则圆,不能一味鲁莽强干,这个道理我希望你记在心中。”包大人道。
身在官场,很多时候不能仅凭一腔热血,他倒不担心展昭好心办坏事,这点分寸展护卫还是有的。
只是过于刚直,很可能让展护卫受伤,并受人攻讦。
他怕到时候自己想保,都保不住!
不得不说,包大人的担忧是深谋远虑,眼光长远,原著里展昭可谓是备受委屈,好几次被人攻讦,陷害,而差点没了性命。
索性御猫也是猫儿,还是有几条命在身上的,让他一次次死里逃生。
不过这一次嘛,包大人突然想到了苏叶,这可真是个聪慧过人的姑娘,就连朝局政斗都看得这么清楚。
他可从未透露自己已经提前和官家说了襄阳侯之事,而苏姑娘不仅猜到了他的行动,也猜到了官家会有的反应。
这已经不是聪明可以形容的了,而是太过懂人心了!
这样的人往往会给人心机深重,深不可测之感。
偏苏姑娘行事格外干脆利落,甚至是恣意任性,或许是强大的实力让她不需斤斤计较,知人心,而不算计人心。
有这样的人在展护卫身边,包大人觉得,他可以放心了。
直到此时,他方才明白,当初公孙先生为何会认为展护卫和苏姑娘是天生一对。
有苏姑娘在,展昭安全无虞,而展护卫这样性子的人,大概很得苏姑娘的意吧。
包大人满意地摸摸胡须,看来得找个机会,给展护卫放个假,让他带着苏姑娘回一趟老家,获得母亲同意后,才好办婚事。
展昭自己还没有考虑到的事,包大人已经把计划提上了行程,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虽然以开封府的忙碌程度,这个合适时机有点难找,但凡事是可以安排的嘛,时机挤一挤就有了。
展昭不知道,包大人的心思电闪雷鸣般,已经考虑那许多了,他只专注眼前的疑问,“那为何公孙先生会说,官家是为了保下信阳候其他人和张家等人?”
“一旦政斗开始,就是不死不休,太后党人,势必要求以最严苛的罪名处罚他们,作为此案的关键,信阳候和张家人是逃脱不了的。”
他们虽然是被选为背锅的,可双方联系太久了,谁能确保他们没有更深厚的关系?
即便没有,太后党人也会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借口,把他们一竿子打死。
因为这样一来,那些襄阳侯旧人,也可因此罪名而获罪。
到时凭官家一人,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就只能被迫下旨处死这些人。
估计这会是大宋建国以来,最大的血案了!
而官家仁慈,绝不愿见到这种场景,所以此案必须尽快了结,在太后党人反应过来之前,且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绝不过多牵连。
果然,事情的走向和公孙先生预测的一样。
第二□□堂上,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许大人禀报了调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