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吏部侍郎的方从云携妻子儿女早早的便到了忠毅伯府贺岳父大寿。
刚刚调回京城入了工部的忠毅伯世子徐达骏带着夫人董氏笑脸迎客。
整个忠毅伯府里里外外一片喜气洋洋,连来回忙碌的下人们脸上都是一片喜气。
大花厅里,一身簇新的福禄寿喜盘领衣袍徐春山端坐于上首,摸着留了好几年的胡须,笑意吟吟的看着堂中给他贺寿的儿孙们。
只见徐达骏带着董氏先给徐春山磕头拜寿,送上了一面寿屏为寿礼。
接着,便是徐茵茵和方从云这当女儿女婿的磕头拜寿,送上了福寿双全的寿桃摆件。
再然后,徐达骏的两儿一女以及徐茵茵的一儿一女按年纪大小由最长的方婉兮带着给祖父/外祖父磕头拜寿,齐齐恭祝祖父/外祖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方婉兮和徐清宁送上了一幅连手画出的松鹤延年寿星图。
方泽瑞和两个表弟则是送出了自己亲手写的寿字,当然,两个表弟年纪还小,方泽瑞自己也才八岁,这寿字在大人看来写得不怎么样,但足以逗的徐春山乐开怀了。
他看着一堂的儿女子孙们,扭头同老伴对视一眼,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一晃,他们一家四口就来这里十六年了啊。
这十六年,儿女都各自成家,他也有了五个孙子孙女们。
算起来,他在那边早过了六十,到这里多捡了十来年跟儿女们相处,养好身体,他还能看到孙子孙女们成家生子,满足了,满足了!
儿女拜完寿,紧接着便是徐大郎这些侄子侄媳们带着各自的儿女给徐春山这个叔叔摆手,哗啦啦的也是跪了一地,若不是花厅够大,只怕都跪不下。
不同于徐茵茵只生了一儿一女,其他几个可是真真的多子多福,徐大郎如今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徐二郎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徐三郎则有两儿两女。
女孩子议亲早,最年长的徐清瑶都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这一堂的曾孙们,看得今年已经七十有二的徐老头也是笑不拢嘴。
什么是人丁兴旺,这就是人丁兴旺啊。
寿宴开了,徐茵茵陪着张秀兰和董清华一起招待前来的女客们,方婉兮同徐清宁也同在招待着前来的各府贵女们。
得皇上喜欢被封了县主的方婉兮在京都一众贵女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听闻她棋画两绝,又继承了其父其母的优点,生得一副好相貌,不过才十岁,已经有了倾城之姿,早被京都各家夫人给瞧在了眼里。
对此,时任刑部侍郎夫人的方幼琴早就暗暗的跟徐茵茵有了默契,两家小辈也有意,只等方婉兮及笄便定亲了。
夕阳西下,徐茵茵一家最后离开忠毅伯府,回承安坊的侍郎府去。
马车缓缓行驶,穿过洒着橘黄光芒的朱雀大街,街上行人如织,男女老少,神情悠闲,其间的年轻少女梳着好看的发髻戴着漂亮的首饰,皆未戴幕篱遮掩。
番外(一)
初春的清晨,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穿过被轻轻推开的房门,天光跟着溜进来,占据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给四下涂上了一层梦幻的颜色。
“姑娘,该起了。”丫鬟萃苒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撩开了粉色的床幔一角挂上铜钩。
只见床铺里一团粉色的凸起闻声如虫子一般的蛹动了起来,几个翻涌,粉雕玉琢的女孩子从被子底下冒了出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惺忪道:“几时了?”
萃苒回:“已经卯时七刻了,姑娘待会儿就该迟到了。”
女孩一听,顿时“啊”了一声,“萃苒,你怎么不早点叫我,今日该我做值日呢!”
说着,慌忙的跳下了床来。
萃苒一边告罪着,一边麻溜的伺候着她穿好衣裳鞋袜。
前院花厅里,正落了饭桌等着女儿到来用早饭的徐茵茵和方从云只等来了风风火火的冲进门请安过转身就跑走了的女儿。
“婉兮!你还没用早饭呢!”徐茵茵忙喊。
只听得跑远了的声音传回来,“我让萃苒给我装了食盒路上吃!我要迟到啦!”
闻言,徐茵茵也是摇头失笑,“这孩子,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
方从云不由轻笑,“像她舅舅?”
徐茵茵顿时忍俊不禁起来,“别说,还真是。”
“罢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方从云对于女儿满脸都是宠溺,只扭头提起怎么还没起床的儿子,便不由严肃了起来,“瑞儿怎么还没起?”
徐茵茵嗔他道:“瑞儿才刚刚四岁呢,小孩子觉不睡足怎么长好身体?便是婉兮,每日都起得早了些,不怪她总是迟到,可不就是睡不够吗?”
方从云不由看她一眼道:“婉兮为何每日都要起这么早,还不是因为要去上女学?”
说到这个,徐茵茵默默的一囧,顿时也不心疼了,小孩子起早去上学,是多正常的事?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想当初,她可是三岁就早起上幼儿园了,婉兮这都是六岁了才上学呢。
而这里,没有幼儿园,女孩子本也不用上学的,顶多就是在府里请一方西席罢了,但去年方从云留京后,她也算是在京常住了,很多早就想好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这头一件,就是跟皇后娘娘递了折子,上书建议皇后娘娘办女学,教化天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