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队伍庞大,浩浩荡荡的,等进了京,便已经是十月下旬了。
方白氏病已经好利索了,虽然不放心留在宜阳府的老伴,但为她身体着想,方从云和徐茵茵都不放心她这就回去,留了她就在京城过了年,等明年春暖花开后,再说回去的事。
是以,她也就安心留了下来,每天都能看着曾孙女,看着曾孙女见风长,一天一个样的,到十月里,每天在毛毯上挣扎着翻身抬头的,可是活泼得很,看得她真是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欢喜得很。
徐达骏和赵文山他们抵京的这天,徐茵茵和方从云特意带着女儿回了忠毅伯府,等他们进了府,两厢热热闹闹的寒暄起来。
徐达骏是在徐茵茵生产后看过外甥女一眼就赶着回宜阳府的,满月的时候他都没在,这几个月不见,见外甥女白白胖胖的,跟当时那皱巴巴的小模样可大大的不同了,他当即抱在手里来逗着,觉得外甥女实在可爱,便忍不住来了个举高高。
吓得一旁的徐春山立马就拍了他一巴掌,“你可当心点!别把我外孙女摔咯!”
说罢就一把将人给捞了过来,嘴里还嘀咕道:“你哪会抱人啊,走开走开。”
说罢,抱着小宝贝外孙女哄着逗着的样子,真是看得徐达骏连连摇头,他忍不住跟徐茵茵吐槽,“搁你这儿我就跟捡的似的了,怎么到外孙女这里我还跟捡的一样?”
这话听得徐老头可心疼死了,赶紧招手让宝贝孙子过去,看着他不住的点头道:“我家六郎就是能耐呢!打小爷爷就知道你是读书的料,现果不其然吧,你可是正儿八经的举人老爷了啊!真给爷爷长脸!”
徐达骏嘿嘿的笑着,被徐老头几个围着的连环夸,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回头望向身后,花厅里一相聚,人太多了,乱糟糟的一团,都没顾上别人。
徐达骏赶紧大步过去,将安静站在门边的人给拉了过来,“爷爷,你看这是谁?”
“谁啊?”徐老头看着面前这少年,越看越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那少年却已经道:“老爷子,我是关山!长宁府永清县的关山!”
“关山?”徐老头顿时想了起来,“你是关山?哎呀,几年不见,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
徐达骏接话道:“爷爷,关山今科跟我一同参加的乡试呢!他也中了举人了!”
徐老头一听,不由拍拍关山的肩膀,不住的点头,“行啊!关山,我就知道,你也是个有大出息的!”
徐家其他人一听关山,便都围了过来,对着关山看了又看的,实在是没认出来,眼前这个眉清目秀身量修长的少年就是当年那个逃荒路上同行过一程的关山。
不说他们了,就是关山,也没想到,几年不见,当年逃荒路上遇到的徐家人,竟有这么大的变化。
可真是世事变幻,难以预料。
不过大家再度重逢,皆都是过得十分好的,这便是最好的事了。
第六百四十四话:再见柳如眉
董家人都进了京,本是送董清华进京出嫁的,但有这个机缘,董千户升了迁,往后也在京城当值了,如此,倒不只是短暂的进京,而是常驻了。
是以,董家也是举家搬进京城来的,安顿妥当好,还专门办了个宴,请了徐家等几家人过府来聚上一聚。
之后,徐家这边,特意让人看了几个好日子,送去了董家让董家从中挑选一个,最后选定了明年五月初二的吉日。
赵文山和徐春喜两口子这几年也攒了不少的银子,虽然够不上在京城买宅子铺子的,但应该也能租个小小的院子。
两口子想着既然是要在京城长住了,总不好一直住在忠毅伯府里,没见大房二房也早都搬出去住了,只逢年过节看望二老或有个什么事的才到伯府来。
他们这女儿女婿,就更不好久住了。
是以,在跟着逛京城游玩京城的间隙里,赵文山也在打听合适的小院子。
侄女婿程弘他们租那个院子一年的租金太贵,他觉得承受不起,这不,就将目光再往外扩些,但找来找去的,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这一来二去的,徐老头他们也知道了他急着租房子搬出去的事,不由将两口子喊来道:“这马上都过年了,急啥?安心的,搁家里住着,把年过了再说!”
徐茵茵听说这事后,不免想到如今大伯二伯家都有铺子和营生,既叫了小姑他们进京,总也得给他们找个安稳的营生能维持他们在京里落稳根。
就说她大舅二舅他们两家吧,大舅二舅都在城外工厂管着事,大舅母二舅母带着三表哥他们就打理着猪脚饭铺子,这铺子,名义上是她娘的铺子,但实际上,她娘不缺这点收益,早就将这铺子的生意明托暗送给他们了。
倒是她们不肯落这么大的便宜,千推万推的,将之前的收益这些都结清,以及铺子的家什这些全部折了银子先欠着,后续一点点还,而后正式跟她定了租铺子的契书,便算是租着铺子继续做这个猪脚饭的生意。
说起来,送给她们的也就是这项生意,每年租金她们还一点不少的给送来呢。
就说去年,挣一年才勉强持平,今年这才慢慢开始赚钱来着。
徐茵茵思来想去后,便将她这两年在外城置办下的几个铺子里的其中一个铺子给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