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茵茵听说这门亲事的时候,反倒是默默同情了一下那马家姑娘,嫁给这么个心思重又重得失的夫婿,也不知能否过得顺遂。
二公主眉眼间俱是兴致非常,徐茵茵不由也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找我?又有什么新鲜事不成?”
二公主顿即捂嘴一笑,“倒的确算的上的新鲜事。”
随即,将事情娓娓道来。
徐茵茵认真听罢,再看她脸上那藏不住的雀跃心事,不由得也是感慨万分。
前不久还在说着“不想嫁人、嫁人没什么意思”、“不知道一见钟情是什么玩意儿”的殿下也终于知道了一见钟情是什么玩意儿。
她细细听着二公主描述的对方那特征,越听也是越觉得耳熟
等等——
“你说的这个人,身边跟着的小厮是不是头发是不是卷的?”
二公主不明所以,细细回想了想,“我当时满眼都是那个人,他身边跟了谁我没注意——”说罢,转头问贴身宫女绿萼,“你可注意了?”
绿萼想了想,点头:“好像是卷的,当时奴婢还心觉奇怪呢,怎么会有人的头发是卷的啊!”
徐茵茵一听,便即可以决定了,让殿下一见钟情的人竟然就是方文和。
错不了,方文和的小厮因为生来头发就是卷的,从小就给方文和当书童的,名儿都是方文和给他起的,就叫画卷。
前些日子徐茵茵还听方从云提起过,方文和被伯父催着定亲这些的被催的不胜其烦呢,他是没有意中人的,也还没有定下亲事。
徐茵茵不由拉着二公主细细的问了问那些细节,而后越听越觉得有戏。
殿下跟方文和,郎才女貌,实在是登对得很啊!
且说方文和虽然不是一甲出身,但也是二甲传胪,伯父如今是一品大员,本身也是出自青州方氏嫡支,世代书香,论来,是配得上公主之尊的。
再者,只要公主喜欢,对方也不差,想来皇上跟皇后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果然,徐茵茵刚跟方从云说了这事,准备让他找机会私下里探探方文和的口风,宫里便下了一道赐婚圣旨。
正是将嫡出的二公主许配给刑部尚书之侄翰林院庶吉士方文和的圣旨。
圣旨一下,多少人家心中失望不已。
就这么一个嫡公主啊,这就花落别家了。
再一细打听,刑部尚书的亲侄子,翰林院的庶吉士,少年英才,相貌堂堂,配公主,也算是般配啊。
合一
在京都百姓们津津乐道嫡公主选定了驸马这事之际,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可以算得上轰动的大事。
那是一个微风和煦的午后,阳光懒懒散散的,街面上都没有什么行人,铺子里的伙计掌柜、街边的摊贩、老树下的老黄狗都在打着盹儿。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踢踏、踢踏、踢踏。
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人,他们抬眼张望,只见一辆青布小马车跑得飞快,咻得一下就过去了,只留下一道残影。
幸而是街面上没什么行人呢,要不然,就这个速度跑,不撞飞一堆人才怪呢。
见过八百里加急的插旗快马在京城的街道上疾驰的,还没见过这般加急跑过的马车呢。
这是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五城兵马司不管管?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都的街道管理等,自然不会不管,这不,马车还没跑进内城,就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拦住了。
“车内何人!为何在京城纵马飞驰!”
赶车的车夫赶得满头大汗的,见这阵仗,不由扭头看向身后的车帘,“老爷”
须臾,那车帘掀开来,露出一张既红且白又黑的怪异面庞来,“是我!我有要事要即刻进宫面圣!”
带队的这名兵马司指挥使正是熟人,识得车上这人,见他如此急迫,不由得就放了行。
等马车再次疾驰而去,身后的属下不由问起:“大人,车上那人是何人啊?看着像是得了什么重疾一般。”
他可是第一次见人的脸可以又红又白还黑的?
那指挥使道:“那是我姑母的小姑子的公爹,司农卿程大人。”
他之前听他姑母提起过,说是程大人自去年秋后,就常出门,一出就是十天半个月,有时候还一两个月呢,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总之,人是越来越黑,也越来越瘦,但一双眼睛却是越来越亮,跟着了什么魔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哪个矿场司扣押去挖矿给折磨疯了呢。
说起来,这回程大人好像也是二月就出了门吧?这又是近两个月的,突然这般急匆匆赶着要进宫面圣,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大人是替皇上微服出巡监察地方事发现了什么特大贪官污吏或不得了的事呢。
可程大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官呀!
不搁庄子里研究他的农事,这是作甚呢。
指挥使十分的想不明白。
在程大人进了宫门之际,承安坊,翰林方府,刚午睡起来的徐茵茵便得了连翘禀报导:“郡主,马宽刚从外头回来,说是程大人回京了,这会儿估摸着已经进宫了。”
徐茵茵听着,慵懒的撑了一个懒腰,不免露了一丝笑意来。
谋划了大半年的,这厢终于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