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吃喝不饱的又拖着病体,这一激动哭喊,人就给厥了过去。
而里屋床上本就气中了风嘴歪眼斜动弹不得的王老头听到老婆子的哭喊,知道唯一的儿子死了,也是激动得直啊啊啊的,急得一口气没上来,嘴一歪就把自己给憋死了。
王虎子小小年纪哪经过这些,吓坏了,只知道张着嘴哭。
王家这乱成一团的,一下死了父子俩,仅剩的个大人王婆子也晕了,衙差们是不管的,尸体送到了就走了,可村长却不能不管,到底是他们村的人,总不能看着剩下这个也跟着死了再看着一屋子的尸体全都烂在这里吧?那他们村里可是太晦气了!
也是叹了一口气,忙让儿子去请大夫来给王婆子瞧瞧,一边又发话组织村人帮把手,好歹把王家父子的后事给办起来,靠王虎子?他才屁点大晓得个啥呀。
以往村里也不是没有孤寡老人去世有村里人凑点银钱买副薄棺给简易办了丧事入土为安的,但要让村人给王家父子凑钱,村民们便都有些不乐意了。
王大亮咋死的?被赌害死的!
王老头咋死的?被儿子气死的!
这说来说去都怪王大亮,死有余辜,凭啥他们要凑银子给他们办后事?想想都憋屈得慌!
村长见村人一个个都不愿意,也是能理解,毕竟,王家这情况跟村里的孤寡老人病死了又不一样,若他不是村长,他也不想出银钱呢。
可谁叫他是村长呢?
便只能想着先让大夫给王婆子看看,万一王婆子手里还有银钱呢?拿出来给买棺材这些,他们也就出把力,到底都情愿些。
可大夫来给王婆子一看就摇了头,说这个也活不了两天了。
村长顿时傻眼了,这王家是造的什么丧尽天良的孽,竟要遭这么大的报应,眨眼间就要死绝了?
村里众人一听王婆子也活不长了,这一下要凑三副棺材,更是连连往后退,转头就跑了个没影。生怕被村长给逼着拿钱。
村长:
村长儿子给大夫摸了几个铜板做诊金,将人送走,回来看着坐在地上都哭傻了的王虎子,也是忍不住摇头。
这叫个啥事哟!
再看他爹一脸发愁的样子,脑子转的飞快,不由出声道:“爹,王大亮还有闺女呢!虽是断了亲,但到底生养一场,她们拿点银子出来给亲爹亲爷奶办后事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让人就这么烂在屋里吧?”
第五百八十一话:只觉痛快
包山湾张村长被儿子这么提醒,脑子也是瞬间活泛了起来。
是啊,他才刚都没想起来,王大亮还有几个闺女呢!
那大闺女和二闺女现都在徐家作坊里做工,拿的是普通工人一样的工钱,这都干了一年了,两人手里头少说也攒了有十两银子的,拿出两三两银子来给简单的办个后事也是绰绰有余的。
虽说断了亲,但到底血脉相连呢。
他们这些村人就净帮忙,啥也不说了,将人给帮着给下了葬就行。
这般想着,张村长也是坐不住,让儿子暂留在王家这里看着,自己则赶紧赶了牛车往小河村去。
他一路赶到了小河村,但还没靠近村口就被小河村里今儿排班守梢的丁老头给喊住了,“哎你哪个村的?干啥来?我们村不随便让人进的!”
张村长忙吁住了牛,跳下牛车来接话道:“老哥!我不是坏人,是是包山湾的村长,有急事要找在徐家作坊做工的来弟和招弟姐妹俩!不让进也成,能不能麻烦老哥哥帮我叫她们出来一下?”
“啥来弟招弟的?作坊没这人,你找错地了吧?”丁老头想也不想道。
张村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郡主买了人估摸给改了名字了,忙这般那般的将前因给说了。
丁老头一听原来说的是那两个女娃娃啊,不由上下看了看张村长,“你找她俩干啥?你既是包山湾的村长,肯定也晓得,这姐妹几个已经跟王家断了亲,她们可是被我们郡主给买了的!”
作为和嘉成郡主一个村的丁老头说起我们郡主这几个字,那可是连眉毛都是飞起的,跟郡主是同村,与有荣焉啊!
张村长忙道:“我晓得的,这不是发生了要紧的大事嘛!这王家她姐妹几个的爷爷和爹都没了!她奶奶也马上就没了,我来是专门来告诉她们这事的!劳烦老哥给转告转告,让她们出来见见吧!”
“都没了?这是遭了啥报应哟!”丁老头听得嘀咕一句,“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
张村长忙谢过,回了牛车边等着,并不跟着往里头去,这小河村出了个伯爷,出了个郡主,他可不敢在这里端什么村长的架子,不让进就不让进呗,只要肯给他叫一声人出来就行。
徐家三房后院里,徐茵茵正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抱着手炉看书,将一墙之隔的外头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王大亮死了,她昨晚就收到了消息了。
对此,她只有一句,死了正好,免得活着当祸害。
昨儿本就是她让周兴设的局,若不然,赌坊怎会借钱给一个明明无力偿还的赌徒,且还借了又借?
她要的就是他输红了眼罢了,人输红了眼,什么歪路走不上?只消让人一指引,这不,他自己就上勾真当毛贼去了。
如此见官,也是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