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山装得一脸疑惑的样子,“粮种?程大人好端端的突然问这个作甚?”
程大人满面红光,又激动起来,“伯爷你瞧!这一片稻田的稻谷长势实在是太好了!我刚才掂了谷穗,粗粗估计,这一亩至少能收产七石!”
“七石?程大人你莫不是胡诌呢?”
陈大人一听就忍不住质疑,他在户部任职,对于每年各地粮产数是最清楚的,就是每年产粮最多的青州,辖内上等的良田一亩的产量也不过四石余而已。
这八里庄的田是上等良田没错,就算比青州的上等良田还要好,可再怎么也不可能多种出两三石的粮食来的!
这实在是天方夜谭!
程大人实在激动,是以对陈大人的质疑也是忍不住吹起了胡子,“左右过不了几日就要收割了,届时陈大人与我同来,咱们一称便知!如何,陈大人可敢与我赌?”
陈大人的确不信,张口就应下了作赌之事,“就以程大人那方汝南澄砚为赌如何?”
程大人听他张口就说这方澄砚,显然是早就上心许久了,这澄砚是皇上之前赏赐给他的,他不爱舞文弄墨,儿子也都不是读书的料子,倒是孙子学问还行,不过年纪还小,就想着等孙子年岁大了,再将这澄砚给他的。
不过嘛,这赌他输不了!
“没问题!那陈大人以什么来赌?”
陈大人显然也觉得自己输不了,大手一挥,豪爽道:“听说令子精通武艺,正好,我手里有一把名为挽月的弓,想来他会喜欢,就以这个作赌吧!”
程大人共有两个儿子,长子早已成家,孙子都快十岁了,幼子算是晚来得子,今年不过十八。
长子同他一样务实好农事,也走了他一样的路子,但次子却是打小喜欢舞刀弄枪的,所以他便给他请了武先生,打算走武将的路子。
这弓他肯定喜欢!
程大人毫不犹豫的应下了,生怕陈大人反悔。
他赢定了!
“极好极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程大人抚掌大笑,转头便看向徐春山道:“伯爷,不知这庄子上哪日收割?收割那日我们可能前来围观?”
徐春山眼看着两位大人一言不合就作起了赌来,不用他开口就已经定好了收割之日前来的事,心下不由连连点头。
面上却道:“程大人说这稻田能产七石,我也是好奇不已呢,只可惜我们后日就要启程了,收割时不在京中,不能见证程大人所说这高产,不过,若是真能如大人所言,能有如此高产,那可是好事啊!
这样吧,到时候我让府中管家跟二位大人一并前来,以观这收割之事。”
说着,不甚在意道:“届时,两位大人随便怎么折腾上称,我会交代他们听从的!”
得了他这肯定,程大人自然是大喜,连连点头应下,不禁道:“若是伯爷不离京就好了,这量出高产了,这事——我想立时上报给皇上,还有,不知这庄子上的粮种是从何处购得的?”
这八里庄之前是皇庄,他也没多关注过,可既是皇庄,若真是种出高产粮食来,只怕皇上早就知道了。
如此,那只能是这粮种有所不同了。
徐春山先是应道:“若真是高产,程大人想上报给皇上只管上报就是,我没意见的。”
而后又是一愣,摇头道:“粮种?我也不知道啊?”他当然知道,但不能说。
说着,便让季福跑一趟,去将庄头叫过来问话。
这等待的功夫,总不能一直站在田边,徐春山便提出先往枫林去。
程大人依依不舍的回望了望这一大片望不到头的稻田,恨不得立马就能收割才好。
见他这样,陈大人也跟着回望了望,看着怎么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稻田,不由摇了摇头,他不会输的,就算输的话,也就是一把弓而已,但能发现高产的稻子,这可是百姓之福,大燕之福。
庄头很快就来了,这庄头自然不是先前管皇庄的,管理皇庄的都是内务府派遣出来的内侍这些,皇后娘娘将这个庄子送给徐茵茵之后,就将人都给撤回宫里去了。
如今这庄子上的人都是徐茵茵得了这个庄子后安排过来的人,这庄头,更是徐茵茵精挑细选的得力之人,可算作心腹。
徐茵茵对他早有叮嘱交代,是以,这厢听得程大人急急追问他粮种从何而来之时,他表现得如常镇定,一点异样都没露。
“回大人,这粮种是在西城毛记粮铺买的。”
毛记粮铺?
程大人知道京城好多粮铺,但这毛记粮铺,不曾听说过啊,若是有这么好的粮种,只怕早就宣扬开来了,怎会名声不显?
接着便又问了庄头不少这稻田栽种和管理的细节,一一问下来,也没什么不同之处,翻来覆去,问题肯定还是出在粮种上。
他暗暗将这毛记粮铺给记下,想着回去就去这粮铺瞧上一瞧。
程大人在一旁拉着庄头问话的时候,这边,徐春山早已撸了袖子动上了手。
碳火有底下人准备好,羊肉也是处理干净照他的吩咐腌制过且串好了的,他只管撸了袖子开烤,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虽说他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但露天烧烤什么的,也是一件有趣的事,都准备好了,人都请来了,自然得尽兴而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