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让孔家那边彻底放下此事,出不了手才是。
不知道靠山王那边,会不会帮他们。
这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徐茵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天还没亮,她就爬了起来,穿好了衣裳,进小书房里点了灯,找了本书来看。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需要静下心来,才能好好理清这纷乱的头绪。
随便拿的一本书,书封上写着四物图志,翻开的第一页,徐茵茵便发现上面有看书之人的批注,那字苍劲有力,似乎能穿透人心。
她不禁又看了一眼书封,才想起这本应该是徐达骏帮她借回的书。
那这字,也是方从云的?
倒是写的一手好字,见字如见人,这人想来是个性情温和、内心坚毅之人。
徐茵茵微微挑了挑眉,一页一页的往后看,也不落下偶尔有的批注。
这本书并不厚,就薄薄的一本,再配着些图画,着实有趣,引人入胜。
一本书看完,徐茵茵的心情得到了缓解,那乱糟糟的头绪似乎也有了一丝清明。
将书放好,她吹了灯,起身出了小书房,外头天已经大亮了,细辛见她出来,忙去给她打了热水来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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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一话:报官
洗漱好后,徐茵茵往前院去。
张秀兰已经做好了早饭,一人一碗清汤面条,加了一把青菜,撒上葱花,搁上一勺猪油,清香扑鼻,滋味十足,连汤带面的一口气全吃完,从头到胃里的,舒坦极了。
一碗面下肚,满心的舒坦,徐茵茵的思绪也更清明。
她看向徐春山道:“爹,咱们去铺子找爷爷,昨儿咱们家铺子被砸的事,我想着,咱们得去衙门报官,请知府大人做主。”
徐春山忍不住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咋睡了一觉起来就说胡话了?报官?那孔家就是官,官府能帮咱们讨公道?”
徐达骏也不解,这必不可能的事,还去报官,不是自讨没趣吗?
徐茵茵却道:“谁说报了官就一定只是为了讨公道?明知道官府不会帮咱们,仍然报官,这报的是一种态度。
咱们家的铺子,无缘无故的被人带着人来砸了,咱得让满府城的人知道呀,若不然,这砸了就砸了,一句话都吭不出来,岂不是让人觉得咱们好欺负?
那赶明儿,邱鹏带人再去砸其他那两间铺子,说不得就不仅仅只是砸一通了事了。”
报官告不倒孔家,兴许对人家来说,还无关痛痒,是个笑话。
但没关系,只要让全城的老百姓知道,他们家的铺子,是被谁砸了,为什么被砸了,这就够了。
若报了官,邱鹏还敢带人来砸铺子,民声自有说道。
徐春山听着,觉得好像也有点理,就跟他们从前刚开了小店那会儿一样,那会儿还乱着,没少有地痞流氓来吃霸王餐找事儿。
那些个流氓,跟派出所有关系,报了警那边来走个过场,也不管的,但每每报了警,那些个流氓就能消停一段时间,至少不会连着又来。
这般想着,他点点头,道:“我去就是了,你就在家,哪儿也别去。”
张秀兰也不放心,忙附和,“就是就是,报官让你爷爷和你爹去就行了,你就在家里待着。”
谁去都是一样,只要去报个官就行。
徐茵茵点头应下。
徐春山便和徐达骏一起出了门,一个去杨柳巷,一个去学堂。
……
徐达骏提著书篮子到了学堂门口,迎面就碰上了马昱临,“达骏,你还好吧?没事吧?”
马昱临有些为堂舅家感到羞愧,而他昨儿晚上去找舅舅孔同知,没能为徐家说上话,反而还被舅舅敷衍搪塞了一番,让他专心读书,别的事都别管云云的。
他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爹只是个小小的城门官,他娘又素来跟娘家亲厚,他帮不到什么忙。
徐达骏笑着宽慰他,“没事!就是损失了些银子罢了,千金散去还复来嘛,都是小事!”
他可不会说他爹正找他爷爷商量,正要去衙门报官呢。
两人一起进了学堂,听到风声知道徐家铺子被邱鹏带人砸了的同窗们都围上徐达骏来表示关心。
徐达骏一一谢过,并不多言些什么。
这事说上来同窗们也帮不上忙,又何必说出来,让同窗情谊徒增烦恼。
倒是方从云这里,徐达骏想了想,没忍住,跟他说了。
方从云闻言,却微微点头道:“合该这么做的,你姐姐说得很对。”
“虽说对孔家来说只是无关痛痒,但叶知府是个好官,想来会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据他所知,叶知府已经忍孔家很久了,不能正面跟孔家对上,但这事出头的是邱鹏,不是孔家,整治一下邱鹏,藉此机会,敲打敲打孔家,也或许不是不可能。
……
徐春山去到铺子里跟徐老头将徐茵茵说的话一说,徐老头一听,顿时也来了劲。
报官他可能是有点打怵,平民百姓,哪个不怵衙门?
但只要想着他就是去衙门串个门子,又不是非得要架着气势把谁给告倒告垮,就像是去跟街坊邻居说道说道一个闲话,似乎也就不那么怵了。